古剑厉害如此,不禁让曲寒大为咂舌,想起此山之中灵气骤然全部消陨,莫不是此剑在作怪,真若是它兴风作浪,将山中灵气尽数悉数吸净,难不成此剑果真可以吸聚天地灵气。
山风偏冷,似有若无的吹拂在曲寒的门庭上,一阵冰凉的激灵,曲寒的思绪仿佛一下子被拽回了那日发现耸天危日的青颠上那块三丈五尺六寸许高青鸾石的时候,忽来一道惊天炸雷将此石炸裂,露出一口古剑时的场面,当初曲寒手拔此剑之时,亦感灵力被吸净。
清冷月华从九幽般深不可测的天空之上犹如丝绸般落落而下,氤氲如玉般的月光洒在古剑的剑身上,曲寒惊愕的发觉到那一道道的美人指尖般灵动的青色光纹宛如活物一般开始缓慢的蠕动起来,就像是一条条青色的玲珑小蛇游窜在古剑之上。
“定是此地灵气,才让它如此异动”,曲寒这才收起古剑,将七彩凤瞳夜明珠驭动在般空,朝着身前的大片黑暗拥挤之地走去,淡淡柔和之芒渐渐将曲寒面前之景显出轮廓,前方几步远的地方铺满了一地的残花败叶,然而在朝前望去,路的尽头确然是一间石洞。
“石洞,果然在此”,连忙将夜明珠照在前方古洞之内,发现这间石洞里面的陈设却并没有此洞看起来那般衰败古老,简朴大方的木椅石桌,一张六七尺余长的书案,上面还摆放着一鼎青金祥兽香炉,只是年已久远,加以风霜腐蚀,祥兽图案已是生出模糊生疏之意。
落灰广积洞府之内,曲寒使个简易驱风术法,便是将石洞之内的累积已有铜板般厚的灰尘吹出石洞之外,将七彩凤瞳夜明珠以定乾坤之法固定在石洞顶端,明亮光芒旋即覆盖整座石洞之内,石洞里,别无其他殊异,只在东彻墙壁上张挂着一张绘有俊美青年的妙笔丹青。
书桌上,繁书罗列,笔录更浩,风吹雨侵,洪水石流,已将其腐烂得面目全非,无法借阅。
“此画像之所绘之人到底是谁,难道是这间石洞曾经的主人”,曲寒借着夜明珠的光亮开始慢慢打量起画册上的青年俊生,此人面如冠玉,唇似绛红,眉宇清朗,鼻挺如峰,目光如炬,似可洞察世间一切,手中执着一把缀有玄翎的古扇,缓缓扇动,甚为真妙。
移目凝注画像之下,乃是一鼎万朝供奉的焚香之炉,或是年久无人整理,合着支支清香已是一起东倒西歪,曲寒心中想道:“石洞主人定是一位习读诗书的俊朗书生,曲寒月夜之下登门造访,已是唐突,在此此间幽会亦是一番缘分使然,岂可辜负上苍眷顾之美意”。
将焚香之炉摆正,放在书生画像下方正中央,点燃三支清香,摆开前袍,供礼瞻仰,叩首跪拜,无不从心,诸般礼毕,曲寒方才道步玄移从容览洞,此洞不大,却也布局合宜,洞前曾栽种名贵花草,且配以五行阴阳之法,可见石洞主人亦是涉猎道法。
石洞后面一片森幽昏暗,并且游荡着大量的极为精纯的灵气,而且那种灵气并不比现在,在其灵气内有着更为古老而神秘的气息,这股气息更仿佛不曾属于人世凡尘,更具通天神意,曲寒随手将手一招,七彩凤瞳夜明珠灵犀闪过一道灿烂光芒,滑入曲寒手心。
将夜明珠放在手掌里,光芒渐渐随着曲寒念力的加强而焕发出无比强烈的光芒,其光若虹,登时,洞内光芒大盛,而面前的幽暗也都如潮水般散去,顺势将里面的阴暗之处裸露出来,曲寒将光芒微微减弱,这才发现那是一块足有三五丈高的古老石碑。
这座石碑顶端并不是石洞的洞顶,而是一片如梦如幻般的深邃而绚烂的星空之海,一颗颗散发出彻天光亮的流星陨石从广袤无垠的星空上咻咻的划过,轰隆隆的巨鸣落在曲寒耳畔之时却只剩下了娇人喘息般的温柔细腻,全然未觉其势已是移山倒海般庞大。
古老而又幽痕斑驳的石碑上一丝丝蕴藉之芒悄然划过,曲寒不知世间竟还有如此巨大的石碑,但不知此碑有何妙用,曲寒心念道:“此碑或是与石洞主人与天外金仙神念相通之用,不过此碑却又不凡之处,竟可直通洞外夜空,真是妙不可言”。
曲寒掠过脸上一阵惊叹之芒,然而下一刻,曲寒却是吓得脸色突变,直接是闪身出洞外,许久方道:“果不其然,今夜月色大明,星海早已沉沦,根本就没有星空之言,此洞果然有古怪”。
曲寒再度进入石洞之内,走到那座极其巨大的石碑面前,在石碑下面已是满地凌乱裂痕,犹如一张巨大的捕食者之网,而碑顶却是一种截然不同的绚丽美妙的意境,世间之物鬼斧神工直至如此,曲寒早已被震撼得魂出神外。
不过石洞主人显然不想将石碑秘密公诸于世,否则也绝不会将石碑所在之处设计得如此深幽难觅,然而曲寒至此乃是为了寻求上得主峰的道路,不过此间之中,似乎并没有别的通幽曲径,只这石碑已是将此洞末路占据,石洞之内并没有上峰捷径。
曲寒本欲断绝搜寻之意,不过随即想到石碑之上既通星空虚无,那么此碑亦属虚界之门,既是为虚,定然可以通达某些神秘之所在,或许石洞主人正是以假乱真之意,想要杜绝来者掠宝之心,曲寒细细想来,越来越觉得其中可疑之处甚多,一时难以抉择。
通往虚无之界,或喜或忧,或生或死,亦或是仅是通往一座并无人烟的时空监牢,曲寒不知其中底细,贸然进去,恐怕凶多吉少,回头无路。
石碑之上突响风吟阵阵,接着石碑上再度吹拂起一圈圈巨大的荡水涟漪般的灵动波纹,曲寒本是静笃的心神,突然之间仿佛被这石碑上的无端异象霎时摄去一般,久久方才回过神来,曲寒吓得满头大汗,不敢再靠近半分,远远地避开石碑。
将波动出奇的心神渐渐收敛入定,曲寒苦思半晌无果,若是只身犯险,极有可能有去无回,即便是以物投掷其中,亦难知那物所进之境究竟为何,是否真如自己所猜想的那般藏有玄密至宝,但也可能是玄荒恶境,烽烟狼藉。
坐定许久,但观月象,隐约渐有消退陨芒之意,曲寒将心一横,眼中闪过一丝狠意道:“不管是何种境地,今夜都要去上一番,若得生还,自然皆大欢喜,如是惨死他方,亦不愧对我心”,自从百贯之死后,立志修真访道的曲寒却已是将生死轮回看淡许多。
“既然退无可退,索性舍命一搏,或有机遇也说不定”,将身纵起,重新走向洞内末路石碑之处,曲寒撇除心中所有顾虑,将手掌缓缓伸出,慢慢贴在石碑之上,将眼睛微微闭拢,就在手掌碰触到石碑上的时候,曲寒只觉一股强烈的冰凉之意直冲天灵。
石碑在霎那之间突然发生巨大的晃动,犹如地动山摇般,仿佛能将这一整间石洞顷刻间震得坍塌,曲寒没有将手掌撤回,而是依旧保持紧贴石碑不动,若因陡奇异兆而纵身逃之,错过时机,定然悔恨终生。
一阵犹若地震般的裂山之感片刻即无,而曲寒依旧身在石洞之内,身躯并没有受到石碑影响而迁迭他出,反而石碑上的星空之海却在缓缓消淡,似将永去。
“看来是错误触动此碑机关了,碑顶的星海正在消除应该就是征兆”,曲寒见石碑并未奏效,十分着急,可是入碑无门,若是等到星海完全消失,通往他界之门恐怕就真的永远关闭了,主峰上的机密或许将永远无人知晓。
“决不能让这么大好的机会就这样随便从我手中溜走”,曲寒心中疯狂呐喊,一张清秀无暇的面容已是渐露疯狂的执着之意,勃然大怒之下,将丹湖之内悠然寂静的灵力倾巢出动,旋即暴涌成而骇浪惊涛,赤金色的灵力很快就将曲寒全身笼罩,绽放澎湃金意。
碑顶星海消陨在即,灵力霸然出体,犹如一阵金色风暴般狂啸着席卷而出,金色的光芒恍若粗大的雷霆一般涌射进,轰然一声爆响,石碑之上幽芒大放,曲寒心中为之一颤道:“此门到底是开了”。
未及多想,曲寒搏命一击,抱定心中向死无生之意,将整个身躯都伴随着炽烈金光冲向石碑之中,时间过于短暂急促,曲寒感觉到迎面一阵强光之后,随之就觉得浑身飘飘然,如在云端,坠坠然,更如身遭炼狱。
石碑通天,自然并非常人可进,非是视死如归一身豪胆者,不得其破解法门,更不得入其玄门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