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清清,寻寻觅觅,星斗罗列的寂籁夜空上灿烂辰光精美异常,仿佛尊贵天神桂冠上的雪亮珍珠莹莹生辉,万千星河在天,广阔银辉四流。
循路而上,曲寒走在众人前头,接着满天星斗所发虹彩依稀可以辨认出进山的山道,山道弯折如缎,不过好在借着罗天星彩,再与前方轰天裂地奇玉牒皎洁月牙柔和光芒呼应,不一会儿,就发现前方乱石鸿飞,烟硝弥漫之状缓慢消散,令人震惊的是于天险绝处得一安身之所在。
悬浮半空的玉牒感应到曲寒如丝如缕的心念后,咻的一声,在夜空下凄迷的微光里打了一个圈,直接折返回到曲寒的手心,不过依旧发着如月般柔亮的光辉,曲寒笑眸皓齿在玉牒的光芒里俊秀迷人。
未及曲寒仔细打探一番,后面的矮脚灌木丛里就传来阵阵细言碎语,知是墨麟等人临近,便又将心念引动,玉牒灵犀一光,直飞灌木丛中,所发出的光亮也更为细腻纯澈。
很快,就有六人从清淡懒散的夜色里钻了出来,曲寒方展笑颜,纪墨麟已是先声夺人,“曲兄台当真是健步如飞,我等几人还未及弄明白此玉牒之妙用,曲兄早已迈步开去,我等又哪里是自选地址,分明是追随曲兄脚步而已”。
众人默声点头,似乎表示赞同,曲寒却是尴尬笑道:“各位兄台见谅,曲某身子薄弱,难赢夜风凉气,只想赶紧找一处地方辟府休息而已,这才未及秉明告辞,实非有意为之”。
六人中又有一人说道,那人曲寒认识,他出生在燕国边境的一个偏远荒野陋村,家境不算殷实,在家中又没有维持生计的活计,这才投身修士,并希望以此光耀门楣,“曲兄,墨麟兄并非怪责,而是心生钦佩,不光纪兄,就连我等也无不感服,曲兄实为我兄弟七人中之第一人是也”。
曲寒虽身居燕国繁华地段,经营着如归酒肆,日子虽不甚寒苦,可也仅是不足受饿寒交迫而已,至于朱门酒肉,华衣锦缎,曲寒也未有幸生蒙,对家境寒贫之人尚自强不息之人曲寒总是心存好感,趁此良辰美景,何不祈天祝愿,七人共结生死弟兄。
曲寒沉吟半晌后,终于开口道:“各位兄台,有此良辰夜景,我等七人何不歃血为盟义结金兰,结拜为异性兄弟,以后相互也有个照料,不至于孤单寂寞”。
曲寒所提倡议并未得到其他六人尽数认同,只有纪墨麟与刚刚认识不久的谷子风愿意结拜,而剩下四人神貌鄙夷,桀骜不羁的甩袖而去,寻自己的洞府准备过夜。
而纪墨麟人和谷子风皆是连声叫好,随手捡来三根树枝插在地上,各人手执玉牒,朝天齐声祷祝道:“今日我兄弟三人在此山中歃血立誓,罗天星神、列位神明在上,我兄弟三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宏愿出,生死定”。
三人咬破指尖,将血逼出滴在三根绿叶新发的树枝上,连着三拜,一拜苍天,二拜厚土,一拜兄弟,礼毕后,曲寒自称年岁最小为弟,朝着各位兄长拱手拜道:“各位兄长,受小弟一拜”。
墨麟等人也不避让,既为生死兄弟,也不同陌生路人,这一拜里,是兄弟之情释放,以后云梦宗上,三人共心,定可闯出一片天地。
谷子风望天满空星辰,心生奇想又道:“我等兄弟三人既已结义,何不索性就称‘三星君’,此番入宗,想必日后定然不会少了摩擦争斗,也许会有生命之危,如此三人同出生死,共为星君,也可吓退些无胆鼠辈,省得他们也来搅扰我等修仙大业,此计不知二位兄弟意下如何”。
纪墨麟低声重复着谷子风之言,蹙眉思索,片刻后就又云开雾散,爽快道:“甚妙,就唤‘三星君’,我兄弟三人既然立志修仙,定是不到功成绝不罢休,三星君意喻我兄弟三人血脉相连出生入死之情义,着实不错”。
曲寒沉思一会儿,也赞同道:“三星君既赋烂漫星空之诗意,又兼我等对修仙一道不死不休之执着,更能加固我兄弟三人之情,我并无意见”。
简单的交待几句之后,三个各回洞府,快速的收拾出一间干净整洁的石府,一番礼拜已是费去不少时间,三人利落的扫去崩裂乱石,整理出一张石床就趁着深夜星光熟睡。
次日清晨,曲寒起得很早,也许是未敢深睡,稍有一点动静便已翻身下床,生怕入宗第一日就迟到,快速穿好衣物,放出一缕心念,堵在门口的玉牒嗡嗡的发出浑沉低鸣,所发震动连整座山都晃动不止,似若凤鸣直奔九霄云外。
玉牒拔地而起,化作一道乳白色光晕在空气里几下翻滚后不断缩小着庞大牒状飞纵曲寒手掌,曲寒艳花般迷人的嘴角微微扬起,“此玉牒倒是好东西,晚上还能变作石门,保我无虞,免受风凉古兽之侵扰”。
没了玉牒遮挡,可眺山外金光万里,恢弘大地,曲寒站到洞府之外,呼吸着天地间最清新怡神的空气,细腻吐纳,思绪早已飘飞万里之外,身心一震,顿生豪迈之意大呼道:“乾坤日月俱在吾足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