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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逃不开的命运(1)

第109章 逃不开的命运(1)

他心虚了,宇泽成的内心终是失去平衡了么?宇凝卿小小松了口气,如此便不想再言语什么,而宇泽成偏偏又阴阴的笑道:“玉亲王明日就要起程回辽鸢了,于你那番话轩辕琅的态度很快就会传至我的耳中,然不论如局如何,为兄始终会将你为东蓠出力的位置给腾出来,就算你只是站着,相信那天的颜色也会变一变。”

桌台上的饭菜变凉了,而宇泽成也在此时起身离开,待到珠帘再次响起后,他又倏然回眸言道:“对了,这些日子你最好安静的呆在府里,否则皇姐那边我可不敢保证什么时候就为她做主了。”

泪珠压过睫羽直线垂落,砸在筷子上四溅泪花,宇凝卿蓦然捂着胸口,紧紧揪着胸前的衣襟,一次次呼吸一次次加重,地上流淌的身影随着烛火的跳动而晃动,可此时颤抖的何止是影子?那还有那颗饱受煎熬的心。

不知何时室中的身影多了一重,感受到身后异样的气息,宇凝卿惊得窒息,待看赫然出现的是何人时,这才将拎起的警惕缓缓放下,又顿时紧张起来,立即起身拨开珠帘关上房门,而来人则将烛火吹熄了。

室中不算全然漆黑,不远处的曲廊檐下有灯笼的光辉影亮,宇凝卿还是有些担心,而来人亦在现身前就看了出来,轻声言道:“别担心,宇泽成走远了,府中巡逻虽然紧凑,然现在还是安全的。”

宇凝卿想哭,想放声大哭,只是那抹似是非似的身影就能将她满心的委屈全然勾起,落坐在榻沿上,宇凝卿感觉自己的每条血液仿佛都在颤抖,“王爷,不论如何这里都不安全,你快走吧,带着小郡主愈早离开愈好。”

“诚如你所言,可不必担忧,宇泽成有他有寓意,现在还不敢将我们怎么样?我既然敢请命出使北仓,自然是有备而来。”轩辕清轻声说着,安慰着这个柔弱女子不安的心,他佩服她的坚强,就算结果不如预期那样好,她依然义无反顾的去做,而这些,都是为了轩辕琅。

看着那伫立在黑夜里的身影,那样的相似,宇凝卿知道那不是他,不是那个她心之所系之人,可相似的气场总是拨弄着她心底那根痛苦的琴弦,“你会把我下午的那番话告诉他听吗?”

方才躲在暗中,他已将一切明了,如果他只是轩辕清,是轩辕琅的哥哥,而并非辽鸢的玉亲王,那么这个女子的深情他定会传达至另一人身边,可他偏偏是辽鸢的玉亲王爷,行为处事皆以辽鸢的利益为重,”我今夜到访,也是于你下午那番话心存疑虑,如今明了一切,也的确是委屈你了,然你呢,真的希望我将那番话告诉陛下知道么?”

“你会告诉他的,不是吗?”

澄清的声色透着笃定,轩辕清看不清宇凝卿的神情为何,却感叹这女子的洞察力如此锐毅,叹息道:“陛下贵为辽鸢之主,我既为辽鸢勋王,自不能让陛下或是辽鸢遭遇负面危险,我们需要守护的东西不一样,然初衷却是相同,如果是你,应该能理解。”

她只是不想让轩辕琅受到伤害罢了,其余的皆与她何干?“告诉他我生活得很好,不稀罕他的情感束缚。”

那哽咽的声音透着无尽的悲哀与凄凉,听得让人心酸难耐,轩辕清庆幸自己看不清宇凝卿此时何等模样,否则会心软也说不定,“你不想知道他的消息么?他很想见你,而且……”

“不要。”倏然打断轩辕清的话,宇凝卿环抱着颤抖的双臂,无以言明的痛苦顺着泪痕层出不穷的掉落,“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求你不要告诉我。”不要说,害怕听到有关轩辕琅的消息,她怕自己好不容易垒砌起来的防线崩溃如涂,不要让心痛继续泛滥,不要让她整个身心都浸在熬煎里挣扎。

虽然宇凝卿打断自己言及轩辕琅的消息让轩辕清觉得意外,可仿佛又在那不安的声音里找到她打断自己语声的答案,她是对的,既是这份感情注定没有结局,何必听着他的消息让自己倍受辛苦?光是那份思念的羁绊,便足以令她这一世痛不欲生了。

轩辕清走到窗棂前,回眸看着床沿边落坐的那抹若隐若现的纤瘦身影,他看不见滑过那张难过琼颜的泪珠,却能听见那泪滴滴落时发出的声响,滴滴震耳欲聋,憾人心魄。

“我走了,公主于辽鸢的恩泽,我替陛下感激。”让轩辕清在意的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宇泽成临行前最后那句话,在得知长公主还活着的消息时他也吃了一惊,然宇泽成提及该是家事,可那句话他的确看到宇凝卿的神色有了一丝波动。

宇泽成与文微公主大婚一结束,来参宴的使臣们皆接踵告辞,宇泽成有他的打算,自然也不会挽留,然一人除外,那便是西召的护国大将军林栋,在距离婚宴完毕后一个月,仍居住在驸马府中。

这日阳光明媚,春风吹艳了满园芳华,连庭院中那一株残树,都绽放了嫣嫣桃花,灼灼一片,煞是令人欢喜,鸟雀腾翅而飞,颤落几许花叶随风摇曳,透过窗棂,轻盈的落在一宣纸上。

执笔的女子气息微顿,跃然于纸上的那副画亦作着停息,搁下笔,拈起一枚艳丽的花瓣,指尖不小心触染纸面,贝甲间沾染了些许墨汁,与玉肌的颜色层次分明。

此时珠帘让人撩起,却并未立即松下,来人看着书案边垂眸愣神的玉颜,不禁心中一阵难过,松下手来,一声轻唤,“卿儿。”

宇凝卿略微抬眸,扬起一抹弱柔的笑意,“皇姐,你怎么来了?昨日听说你身子不舒服,现下可有好些?”她想去看看,又担心打扰到皇姐休息,这才将踏过门槛的步子止住。

宇凝芸并没染恙,只是想避开林栋的纠缠罢了,她不明白何以使臣都走掉了,身为西召护国将军的他还留在北仓?又料想此事该与宇泽成有关,与战事有关,故轮不到她说什么,能避则避,“皇姐的身子岂有你弱?天气虽转暖,也不见得你就可以穿得如此单薄。”

皇姐语气里的宠溺与嗔怒,让宇凝卿感受到真切的关怀,轻轻的笑着斜身,将指尖的那枚花瓣送入窗外,再回眸时,微风撩起半背青丝飞扬缱绻。

“这是你画的么?”宇凝芸捋袖着看书案上那幅画,宣纸着静静的绽放着一株栩栩如生的牡丹,花衣层层叠叠,嵌于花茎边的那些许落叶,更有自然随风飘摇之势,花蕊上方正飞舞一只蝴蝶,翅羽朝下,分明寓意着飞离,宇凝芸徒然想到什么,胸口涌现一抹纠结,却笑开了赞道:“笔法细腻,画功精巧,是幅难得的佳品,记得当初去太傅那里受教时你总是不专心,何以将画画得如此出色?”

呵呵,心静如止水,随着自己的感觉与思绪罢了,当初她学不好,还不是因为静不下心来么?宇凝卿移步案前,垂眸看着那只拟翅离开的蝴蝶,唇角微微的笑意蕴着淡淡的哀伤,“皇姐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