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不可触碰
彼此的呼吸纠缠着,淡淡的温度似要变得滚烫炽热起来,宇凝卿让轩辕琅的沉默莫名的慌乱,更让他仿佛不怀好意的笑灼红了面颊,“轩辕琅,你放开我。”
“你有杀本王的心,这倒值得赏识,可你却没有杀本王的胆,这便让本王失望了,你根本就杀不了本王,还妄想跟本王同归于尽,宇凝卿,你是不是太高估了自己的本事,还是你压根就不记得本王之前给你的警告了?”
越来越森冷的话响在耳际,寒意到达了体内的每一个角落,宇凝卿懊悔自己为何松下了手,没给这蛮夷之主致命一袭,让他再次找到机会羞辱自己,宇凝卿抿着唇瓣,炅炅恨意凝在瞳孔里,却见轩辕琅又邪魅的笑了,还欺身吻了下来。
双手让轩辕琅按着,可宇凝卿依然没忘记反抗,湿润的吻泛着示意配合的警告,但宇凝卿的排斥与固执轩辕琅并非头次领教,轩辕琅眼中浮起一丝算计,腾出一只手来从枕下取出什么在宇凝卿眼前一晃,宇凝卿果然中计,只见她神色一敛,齿关一松,给了轩辕琅机会袭卷着她所有的气息,宇凝卿气愤的盯着轩辕琅,他竟用云佩来这样威胁自己,她挣扎的力道又添了几分,可仍旧没能挣脱开轩辕琅的禁锢,“轩辕——唔——”
见宇凝卿没对陛下的生命造成伤害,高福松了口气,可这情势转变得太快了,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透着落地帷幄隐约看着龙榻上抑或是相缠之人,想看得清楚些,却被玉亲王拽着退出了芊华殿的门槛,其间,还莫名其妙的听到玉亲王似沮丧,又似无奈的低声言道:“看来这场赌局我要输了。”
辽鸢西部盛产药材,以往也曾听三王兄提说东蓠宫的不少药材都是从辽鸢那边购置的,如此,也就不难怪轩辕琅身上的伤好得很快了,每次御医给轩辕琅上药时,宇凝卿都会让轩辕琅的狠唳眸色逼迫站在一侧,看着御医一点一点为他的伤口换着药,那药味似不苦,还有一股凉凉的清香气息,就若六月荷溏里绽放的青荷一般。
轩辕琅昨天恢复了早朝,所谓熟能生巧,就若宇凝卿再不愿意,她也能熟练的为轩辕琅着好样式繁复的帝服,随即又真像个宫婢似的侍候他梳洗用膳,再垂眸送他到殿外,往往在轩辕琅走后,宇凝卿都会迅速的疾步至榻前,摒气向枕下伸去手,一次是空的,两次是空的,三次空的,而此次,亦不例外。
那夜轩辕琅就是从枕下拿出云佩在她眼前一晃,让他寻到机会让自己就犯,虽未浊染自己的清白,但他的举止已属冒犯,她希望轩辕琅大意一次,让她能在枕下寻到云佩的踪影,尽管是微乎其微的机会,她也不想放弃,可往往期待过后,总是失望的垂眸。
轩辕琅受伤,后宫前来探视的妃嫔不在少数,虽均让轩辕琅毫不客气的挡在殿外,然每日依旧不乏前来之人,让宇凝卿觉得奇怪的是,企今为止,高福每次通禀探视之人的名讳,都不曾听到涔妃的名号,虽然谁来探轩辕琅与宇凝卿无干,但涔妃没有出现,倒是让她颇觉意外。
这日轩辕琅下朝比往日早许多,回到芊华殿时委实让宇凝卿生疑不少,只因他看着宇凝卿的脸色阴沉得捉摸不定,仿佛想将她所有的情绪都望进那双幽深的遂眸里。
高福递上一杯茶水后,识趣的挥手,将寝殿中一干人等都示下,这其中却不包括宇凝卿,而宇凝卿亦感觉到今日的轩辕琅有些不对劲,揣测不透他在想什么,只当是他又在想着什么招数捉弄自己而已。
一时间,芊华殿沉寂非常,连庭院中的鸟雀都不知在何时展翅飞离,空气气干干的,没有一丝风,令人莫名的开始烦燥。
“本王可以将云佩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本王一个条件。”轩辕琅突然从袖口里取出云佩,望着宇凝卿的眼神携着不容拒绝的威仪。
这已经不知是多少次威胁了,不管宇凝卿愿意与否,她都得照单全收,她是他的俘虏,这一点儿,在与轩辕琅的接触中已变得很清楚,然而这次轩辕琅会妥协的原因条件,让她的心紧揪了起来,她想得到云佩,可轩辕琅的那个条件绝不会轻易或是简单。
片刻的沉默后,宇凝卿眸色黯然言道:“你的条件是什么?”
轩辕琅站起身,步履移到宇凝卿面前,只手抬起她的下颌,说:“本王要你永远都留在本王身边。”
宇凝卿心中一滞,徒然凝视着轩辕琅何时变得坚定的幽深狭眸,那瞳孔中似荡着如星光般的波浪,一层一层的叠重而来,那汹涌仿佛要将自己淹没其中,永无出头之日一般,“我是东蓠的公主,时刻牢记着亡国之恨,你愿意将一个危险的人留在身边吗?”
“就凭你,除非本王刻意,你能伤到本王分毫?”
他说得很自信,宇凝卿亦清楚他完全有自信的资本,可是,她不能答应,后退一步,远离他指腹温温的接触,“我想要拿回云佩,永远留在你身边断然不可能。”轩辕琅虽然常轻薄于她,可毕竟没有毁了她,所以在面对他时,她总是小心冀冀的保持着距离,这个时候,她还可以反抗一下,她还有子俊哥哥,那个从小就与她亲梅竹马的男子。
白玉砖上略斜的身影,躺着暗暗的拒绝意味,轩辕琅以为她会犹豫,却吃不透突然间为何拒绝得这样干脆,亦不会清楚是自己给了她这样的思绪空隙,“本王开出条件可并非与你作商量,而且你觉得自己有拒绝的资格吗?”
“为什么?”她没有拒绝的资格,但可以知道轩辕琅开出条件的理由,宇凝卿淡淡的启口,轻轻的声音在芊华殿中显得异常的飘缈。
轩辕琅没有说话,寝殿中再次陷入一望无际的沉默,午时将至,庭院中泄落的金线变得愈加夺目耀眼,暖风拂过,摇碎了一地的花影缱绻徘徊,些许落红醉绽,花衣叠叠消散。
宇凝卿好像在等着轩辕琅开出的条件理由,可是又徒然变是害怕起来,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知道这样的宁寂徒然让她恐慌,让她不安。
轩辕琅依旧沉默无声,宇凝卿向他要理由,他是不是可以给她一个答案,他移动了步履,频频向她靠近,给她答案何难?可要她接受又何易?
腰间蓦然束上的双臂,让宇凝卿的心赫然间扯了一下,她好像听到自己的世界里有什么脱落了,僵硬着身子立在那里,背后的胸膛透过繁复的衣料变得炽热起来,那温度好像要把自己整个身心都包围起来,耳边传来他轻微的呼吸声,臂上亦垂下他似墨染色的发,听着她曾经以为是错觉的温柔腔调,“这就是答案。”
胸口好闷呀,宇凝卿不曾动弹丝毫,就像轩辕琅的怀抱将她完全禁锢住般,回想那夜生死间,宇凝卿虽未见到轩辕琅是如何挡在她的身后为她挡住火劫,可回眸时眸中的错愕与难以置信已让她在轩辕琅的动机上产生了怀疑,她是他的俘虏,一个该是可有可无的俘虏,就算他要自己活着受他的折磨,也用不着牺牲自己的安危,当素素说陛下对自己是特殊时,她更不是没有想过轩辕琅除了不解的动机外,还有是什么样的勇气让他如此舍身为自己,让自己欠下他一条命,一个让她永远都不知道是不是该还,永远也还不清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