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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一语双关

第82章 一语双关

皇姐不是说太夫人德高望重么?为何出言难为自己?莫非这一载皇姐每次与太夫人相晤,皆是这种不欢的场面?宇凝卿徒然觉得宇凝芸受到冤枉与委屈,她的皇姐,受了太多的罪过,怎能再受此冷言相激,抬眸朝太夫人看过去,宇凝卿不禁清冷了声调,“卿儿姐妹自然是在太夫人府上叨扰,在此打扰多时,心中甚感过意不去,本想过几日再向太夫人您请辞,现择日不如撞日,卿儿……”

“何事花厅这般热闹呀。”

宇凝卿语声未落,硬生生的让人将话断破,闻声回眸,见一男子提步入来,一脸欢愉轻快的笑,称得他爽朗儒雅的颜容更添几分俊逸的味道,心中有了几分猜测,又闻身侧宇凝芸介绍,“卿儿,这位就是救你的卢静涯卢大哥。”

男子走到离自己三步开外驻足,眉眸携着煜煜生辉的神采,宇凝卿微微欠身,“多谢卢大哥救命之恩。”卢静涯?这个名字似乎并非只有皇姐提过,那种熟悉的感觉略带着郁郁幽怨,令人顿时心酸不止,然一时间,却又真的记不起在何处听何人讲过。

卢静涯拱手一礼,他笑得很随和,说:“早几日就听说卿儿姑娘醒过来了,孰料我这几日忙着与朝廷交易,怠慢了卿儿姑娘,还请你切莫见怪呀。”

一听闻‘朝廷’二字,宇凝卿顿觉胸口一滞,头脑不清悬晕,身子也情不自禁朝一边倾去。宇凝芸连忙扶着她,立即敛下得见卢静涯时的全数笑意,紧张的言道:“卿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卿儿姑娘,你没事吧,管家,还不快去把方先生找来。”方先生是卢园的大夫。

卢静涯皱眉命令,他的这一反应在太夫人看来是那样的刺眼,看着宇凝卿的神色愈来愈严肃,重新坐在软凳上,太夫人不由自主的将拳头紧握。

当管家踏出门槛时,宇凝卿轻声喘息着言道:“我没事,真的没事。”

“都这样了,你还没事,卿儿,我扶你回去。”宇凝芸仍旧止不住的害怕,以为是宇凝卿的身子还未完全康复。

卢静涯说:“我送你们。”

“静儿,你留下,我还有事跟你说。”太夫人在卢静涯声落时立即言道。

宇凝芸已是听出太夫人语气里的几分不悦,更不想让卢静涯为难,勉强勾起一抹浅笑,“卢大哥,卿儿我送回去就好了,太夫人找你有事,别把事耽搁了。”又偏过头去看着太夫人的一脸冰冷,宇凝芸说:“太夫人,恕芸儿先告退了。”

“嗯。”太夫人沉着腔调应了一声,随即瞥过头去,直到宇凝芸扶着宇凝卿踏出门槛,她方将脸转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卢静涯那担忧切切的眸子。

至此,择日不如撞日请辞之事因为卢静涯的突然出现而中断了,亦作罢。

行走在曲廊里,宇凝卿抚着胸口落坐在廊椅上,她并非身子未愈,而是倏然闻得与朝廷相干之事,让她的内心赫然间受到刺激,从而导致心神不宁。

“卿儿,你到底怎么了?”

听着宇凝芸的亲切关怀,宇凝卿却答非所问:“皇姐,我见那太夫人人虽精明强干,但绝非善类,想必你每次见她,定然都得给她难为一番,皇姐,你为何当初伤愈后不离开呢?”原谅她这样形容那太夫人,只是一与她对视,立即便有种被轻蔑看待与不屑的感触。

宇凝卿明显呆愣一瞬,随即直起身子,将眸光放逐得很远很远,此时阳光万泄,耀得白雪晶莹透亮,她说:“不是不想离开,只是无处可去罢了。”

宇凝卿敛下眼来,她何尝不懂姐姐词里行间所满蕴的苦楚,“你可以去找太子哥哥呀,东蓠亡国,天下皆知之事,你应该不难打听到他的下落。”

“我知道他在北仓,尽管我也身置北仓,可我就是不想见到他。”

听到语声泛起异样,宇凝卿斜眸看去,正逢一点冰凉的泪滴落在廊椅上,似乎要溅起无数的水花,却兀自发现一声闷鸣,回荡在无声的世界里,宇凝卿似乎也受到了感染,起身环抱着姐姐的瘦弱肩头,忍不住眸中泛起雾色,润润的湿意蕴溢出一片薄薄的朦胧之色,“我知道,我都明白。”

宇凝芸闻言,泣声一滞,面对着宇凝卿眸子里摇摇欲坠的泪珠,摒着呼吸问:“卿儿,你知道?你都明白什么?”

宇凝卿微微的侧过身去,错落在廊椅上的影子亦如她心中的某个地方,碎裂不堪,冷冷的勾起唇角,嘲弄与苦涩的弧度似乎将周遭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冷冷的悲凄,“我当然知道,是他潜入辽鸢作恶,才会导致东蓠灭国,玉郎哥的死也跟他有关,因为他,我们成了东蓠亡国的罪人,而我,则是罪上加罪。”

宇凝芸听得浑身冰冷,赶紧四周环顾,在发现无人时方松口气,拉着宇凝卿的手回房,忽略了宇凝卿眼底掠过的层层哀思,与那句罪上加罪的意思。

“你都知道了,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什么?”方踏进室中,宇凝芸立即阖上房门,背倚着门扉问着,眉宇间尽是急切,言语中亦含着严谨。

宇凝卿并未立即作答,而是将近这一年的事情在脑海中都过虑一遍,点点滴滴,丝丝缕缕,都如梦境般若隐若现,又是那般让人逃离不开的真实。斜身行至一旁,指腹轻轻的搁在桌布上,柔柔的触感很细腻,却凉若窗外梅枝上停留的白雪,“哥哥誓要夺回东蓠,梁子俊亦要找辽鸢帝一报杀父之仇,然他们没有实力空有报复,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于是他们打起了西召与北仓的主意。”

“什么主意?”来到宇凝卿的身侧,宇凝芸似轻声问着,看着宇凝卿的目光,正逐渐起着变化。

宇凝卿说:“还记得北仓的靖王府老王妃是谁么?”见宇凝芸点点头,说明她记得,宇凝卿继续言道:“太子哥哥就是凭着这条关系,不知如何夺得北仓公主的青睐,现已是北仓的准驸马了,北仓王就这么一个公主,如果哥哥的野心小些,也就只是个利用驸马身份夺得兵权的结局,如若不是,这北仓王或许就得异主。”

“那西召那边呢?我记得三王叔家的郡主姐姐嫁到西召后很得宠,莫不是太子也利用了郡主姐姐?”宇凝芸问着,看着宇凝卿的神情愈来愈让她不解,愈来愈让她意外。

“他一个人如何能享得起两国的齐人之福呢?是梁子俊娶了西召王爷的郡主英秀儿,得到了西召的认肯,先太子哥哥拿到兵权,现如今,只要太子哥哥和北仓的公主一成婚,相信不久他们就会联合两国兵力,一起对抗辽鸢了。”

“为何会这样?”宇凝芸如此一语问着,这话却蕴含着两重意思,一是梁子俊怎么舍得卿儿去娶别的女人,二是卿儿从开始叙述此事开始,她的神色为何这么冷静,仿若事不关己,那云淡风轻般冷漠的描述,除却太子宇泽成的部份,梁子俊的所作所为应该会令她痛不欲生才是,可宇凝卿恬然的眸仁中,似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水,澈如明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