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你光明正大的站在他面前,永远不必躲躲藏藏,廷璐,以后你可以不必躲藏了,侍卫们不会再抓你了。”
他扭头看着我,深深的注视了好久,不知若有所思的在想什么,末了,他豁而轻松的一笑,“他总算做了件好事。”
“给他个机会,让他当面谢你吧。”
他沉默着,从旁边拿起布跟老人以前做的那样认真的擦起马头琴,我静静的等着,现在的他心里埋藏了太多的心事,已经让我无法猜到他的心思了。“廷璐?”
“……他想跟我和解?你相信他的话吗?”他转头问了我一句,没等我回话,他自嘲的一笑,带着几分狡黠与调皮,“我不信。”脸上带着一抹淡笑,继续埋头擦琴。
我心疼的看着他,伸手握住他的手,“廷璐,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试着跟噶尔丹和解吧,我不求你原晾他,至少接受一下他的道谢总可以吧。”
他扭头看了我一眼,扬了扬眉头:“不可能。”他始终端着一副笑得很轻松的样子,仿佛什么事都不介意似的。其实,我知道,他的笑是装出来的,这样做反而更让心里难受。我心疼的低语:“不想笑就别笑了……我觉得很累……”
“我是真的在笑哦,”脸上的笑容显得更深了,更象在安慰我似的,又给了一个冠冕堂皇的解释:“噶尔丹这家伙为了你改变了不少,居然打算跟我和解,让我很意外,我现在很想知道他这样做的理由,或许你可以去问问他。”
我抱着膝盖,低头沉默着。廷璐擦了一会儿,自言自语的嘲道:“这么费心的拉笼,无非想让我退出,要不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
忽尔,他注意到我在看,不好意思的破颜一笑,后面的话生生给打住了。
我跟着笑了一下,轻轻淡淡的。
廷璐过得不容易。以前他很少有心事,一笑总是那么阳光,让人一眼能看透心底。而现在,他每每一笑都让我感到笑得很难得,有种苦中作乐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