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能伤到本少主的,你还是第一个。”一位白衣少年捂住染血的胸口冷笑。“哎呦呦,口气这么大?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么情况,如果把东方家族的人交给二皇兄,他会不会...”北冥奕手握一把折扇嗤笑道。“那...如果你交不了差呢?”东方蛊一步一步阴笑着后退,直到惑凉湖边。北冥奕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惑凉湖,深则几百丈。东方蛊在赌,赌北冥奕会不会让他跳下去。
一秒两秒三秒。北冥奕也在赌,赌他会不会忍心跳下去。可北冥奕脸上依旧笑意盈盈,所以,东方蛊绝望了。小时候的友谊就这样烟消云散,身体索性一倒,沉入了冰冷的湖,身体是冷的,心更冷。放任自己由深处飘去。
“回奕王府。”北冥奕顿了半天,冷冷开口道。
......
“快看!这儿有个女的!”“她好像掉进水里被冲上来了耶!”“啧啧,长得好漂亮!”“对啊对啊!”
胃里一阵翻涌,眉心一皱,转身就吐了出来一口血。听到附近叽叽喳喳的声音,沉重的眼皮艰难的睁开眼。
“哎!你们看!他醒了!”有人大声提醒道。东方蛊想站起来,却再次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吵嚷声越来越大,始终没人敢扶起他。
“嚷什么?”迎面走来一男子一副君临天下的王者气势,深邃的目光盯着东方蛊,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围在东方蛊身边的人看见北冥玦都纷纷散开了。“这是谁?”北冥玦缓缓开口。“禀告王爷,这是从惑凉湖...飘过来的一个女人。”身旁的顾尘风在说“飘过来”的时候顿了顿,他并不确定东方蛊是怎么从惑凉湖东面“飘”到惑凉湖西面的,但非常肯定是从东面过来的,是因为其他两个方向都锁死了。
北冥玦嘴角抽了抽,难道顾尘风看不出来这人是个男的吗!这喉结多明显!!
“尘风,把他带走。”北冥玦虽然无奈,但外表依旧像万年冰山似的。“遵命。”顾尘风暗自替自己擦了把汗:幸好王爷没有挑剔自己的说法...
看到有人走过来,东方蛊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顾尘风小心翼翼的将他抬到军医的营帐里,东方蛊却传来一阵轻哼。原来是顾尘风扯动了东方蛊身上的伤口。“千允,帮王爷看看他怎么样了。”顾尘风轻声对那个正在配药的洁衣男子道。
“好。”伊千允转身,“先把他放到床上。”
“禀王爷,此人身上有明显的刀伤,现下已经醒来了。”从伊千允那里得到消息,顾尘风就急急忙忙赶来报告北冥玦,他认为此人极有可能是四皇子北冥奕派来的卧底。“千允呢?”北冥玦冷声道。“王爷王爷,属下在...”伊千允气喘吁吁的跑进军帐,累的差点昏迷过去。“千允,何事如此慌张?”顾尘风关心的问伊千允。“那个小家伙嚷着要找我!自己跑出去了,我又找不到他了!”伊千允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
“呜呜呜哇哇...白衣丢了....”军帐外传来稚嫩的哭声,引得许多人驻足观望。当然,帐内的人也不是没有听到,伊千允一思量,就是小家伙,快步出了军帐。东方蛊见白衣过来,扑到伊千允怀里,啜泣起来。“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小家伙乖哦...”
“嗯,我乖。”东方蛊低下头去擦擦着眼角的泪痕,不料伊千允拿出了一副素净的手帕,细腻的给他擦了擦脸。“来,和白衣进来。”伊千允用一种温柔到爆炸的声音低声对东方蛊说,帐内的顾尘风扶额:够温柔!你狠!
“千允,你似乎与这孩子很亲昵呢...”北冥玦用清冷的声音质问伊千允。深邃的眸眼扫过东方蛊,东方蛊毫不在意的与他对视。
这孩子的眼眸...好像似曾相识...
北冥玦没想太多,开始释放威压。除了东方蛊,周围的人都感受到了来自北冥玦的威压。见东方蛊没事,他停下来问:“小家伙,你叫什么。”“我不记得...”东方蛊犹豫的开口了。
“来,小家伙你过来。”北冥玦手里捻着一奇形怪状的珠子,缓缓说道。“嗯。”东方蛊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北冥玦一把搂住了他,躺在他怀里。北冥玦把手探进东方蛊的衣领,吓的东方蛊呆住了,径直看向伊千允。伊千允淡淡的看着他们俩,摇了摇头,露出来一个微笑....
过了一会儿,东方蛊不挣扎了,因为根本没啥用!
缓缓的,北冥玦推开了他:“带下去。”“是。千允告退。”伊千允领着一脸茫然的东方蛊走出了营帐。
“对了,小家伙,顾尘风和我明天...”话说到一半,他顿了顿,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小家伙为好,以免小家伙伤心。“啊?你俩咋了?”东方蛊扯住他的衣角,不让他走。“嗯...没事,明天我陪着你。”虽然相识不久,但总是有一种亲切感。
陌鸿楼。
“杨漓冷,东方蛊已经死了,你还想要她怎样?”北冥奕负手而立,语气里遮不住的悲伤。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当初的条件,可是我现在也没见到东方蛊的一根头发,你说该怎么办?”手指有力地敲打着紫檀木桌,微微沙哑却有磁性的声音传来,只见那人一袭白衣白发红眸身旁的气场幽怨。
“你不是已经当上陌鸿楼楼主了吗?为何对小蛊步步紧逼,非要将他杀死不可?”北冥奕冲杨漓冷吼到。“因为他杀了...裴钰寒。”“裴钰寒...裴钰寒...不可能是小蛊杀的啊...我们小时候那么要好....”北冥奕喃喃着,如梦初醒般。
“你不知道人心会变吗?权利,地位,金钱,这些你们生来就有,而我只能自己奋斗。”杨漓冷嘲讽道。
“就...就为了这个?”北冥奕感到一阵晕眩,强撑着自己。
“就为了这个。”杨漓冷语罢,北冥奕向后一倒,陷入了沉睡。
“奕,从那天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不可能成为兄弟的。”杨漓冷冷笑,长叹一口气,拂袖而去。
杨漓冷,只不过被世人称为怪物。那一年,裴钰寒见到了杨漓冷,他是唯一一个见到杨漓冷之后,连眼神里没有流露出嫌弃恐惧的眼神,是一种非常友好的微笑。杨漓冷的红眸紧紧盯着裴钰寒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裴钰寒向杨漓冷伸出手:“你愿意和我回去吗?”这一声稚嫩的童音,修补了杨漓冷千疮百孔的心。
这是他十年来听过最暖心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