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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那一剑风情

胖子听闻三人的言论,精神大振,提着刀就想冲出去。眼镜斜了他一眼,问道:“你干嘛去?”

“啊?这不是去夺下前哨营吗?”胖子神情振奋,不过眼镜当头就给他泼了桶凉水。

“没兵没将,拿你的脸去夺啊?”

“卧槽,你们仨说了半天,感情是白说的?”胖子一听泄气道。

何仁笑笑道:“当然不是,这不是给你信心了嘛!”语气一顿,缓声解释,“刚才分析的是大势,只是让我们清楚现在的处境,要想夺下前哨营,还需要更多手段,不然凭我们几个冲杀进去,也就黄前辈能逃得出来。”

眼镜这时候向黄九问道:“前辈可以说说‘路灯’照亮之后的消息吗?我很好奇前辈在营地必然留了后手,为何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此陷落?”

黄九神色有异,凝重的向眼镜问道:“你到底是谁?一般人根本不会知道‘路灯’的事。”

“只是对此比较好奇,特别的去了解了一下。既然黄前辈那么郑重,那我也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很抱歉瞒了那么久的姓名。”转过头对着何仁歉意一笑,开口道:“鄙人程辉,鹏程万里的程,星月交辉的辉,一个普通的情报贩子。”

程辉又指着胖子说道:“那胖子姓钱,名员外,你们随意称呼。”胖子翻了一个白眼,也没反驳眼镜的勇气,只得咧咧嘴。

黄九盯了眼镜很久,见他依旧坦然的神色,也放下心思不追究,只是闷闷地说道:“不是我疑心重,而是导致罗格哗变成功的关键人物,便是和你们同期进来的一男一女。”

“是他们。”何仁想起操场初见时的惊鸿一瞥,那两人冷傲无比,对他三人不屑一顾,想必是另有大公爵的任务,不敢与他们多做接触,以防暴露。

胖子更是恨的牙痒痒,愤然说道:“我早就知道这对狗男女不是好东西,敢坏钱大爷的好事。”

“我本来已对罗格起了疑心,不料这几天他的一票部下安分守己,也不与罗格接触,我就只留了一组人监视。趁此时机,那两人借着完成军中任务的幌子,暗自将他们一干人等串联起来,谋划反叛。待我出营之后,便暴起发难,那两人拖住了我留下示警的暗棋,最后罗格克上成功,大半官兵还不明所以,被罗格传令哄骗到训练营,由他亲自弹压,不得出训练营一步,违者格杀。”黄九脸上也是异常难看,平日里自诩心思慎密,不料被两个小娃娃算计,差池一步就命赴黄泉了,想到这里脸上就火辣辣的。

“如果是发动官兵火并,就算拿下营地也是伤亡不小,仓促下无法抵抗东部联军的先锋营,想要最小代价拿下营地,便要先诛杀罗格。”程辉托托眼镜。

“谈何容易。”黄九摇摇头说道:“军中卧虎藏龙,又极擅长配合作战,罗格麾下也有一批百战老兵,若是一拥而上,我也只能落荒而逃。”

“那么若是引蛇出洞呢?”

“罗格生性多疑,常日里行兵打仗极是谨慎,从不涉险。程兄弟可是有何良策?”

“那两人既然立下如此功劳,等局势稳定之后,一人留下配合和监视罗格,一人必定会回禀东部联军,让他们加快行军。而我恰好知道,两人有种异术,能在千里之内知道双方生死,并知晓死亡地点,一旦我们击杀掉回禀那人,另外一人会有何动作?”

胖子心中默默吐槽,这逼装的好高端,不就是组队状态么……

“因为只有他知晓,又怕中埋伏,肯定会让罗格派兵保护,同他一起查探。”何仁回答道。

程辉自信一笑:“与此同时,我们如此这般……”

眼镜兄将他的谋划说完,众人觉得可行,点头依计行事。眼镜和黄九拱拱手,率先出发了。何仁、胖子和老沃克依旧在藏身之处等待。

过了半个时辰,眼镜只身返回了,衣服破了几个大口,人也略显憔悴,不过精神振奋,甩手给了何仁一样东西,大笑道:“幸不辱命,罗格确实谨慎,派了两个精锐小队护送当日那女子,老黄临时启用的‘清道夫’差点拿不下他们……嘿!当真刺激。下面就看何兄的表演了。”

何仁接过那东西,微微一笑:“必不负所望。”说罢,起身出门,朝营地东面大门奔去。

到了前哨营东门,何仁也不急着潜入,耐心等待。没过多久,营地就冲出一队人马,大约有上百人,为首之人正是在训练场见过的男子,行色匆匆的朝东方而去。待他们走远,何仁找准时机,如灵猫般潜入前哨营,消失在黑暗之中。

……

罗格这时候很不安,尽管他犯上成功,拿下了整个前哨营,但是黄九的消息迟迟未曾传来。作为同僚,黄九神鬼莫测的手段让罗格极其忌惮,所以只有等大公爵这方夸口今日黄九必死,他才敢发动叛乱。果然如使者所言,黄九一晚未归,待他迅速拿下前哨营,发现黄九毙命的消息依旧不曾传来,这让他有种不祥预感。没过多久,东去的联络使者和护送小队覆灭的消息让他的不安更添几分。

随后他听从另一位使者安排,将半数亲卫队派出查探。过了没多久,消息传来,黄九没死,正与他们交战。听到这个消息,让罗格心惊肉跳,当即就有一种丢下营地跑路的冲动。在来回原地踱步,思忖今后打算。

这时候,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怎么,罗格大人到了现在还想当墙头草?长公主殿下眼里可是揉不得沙子。”

罗格喝住亲卫,看向帐篷下的一个黑影,凝声说道:“阁下是谁。”

那黑影也不答话,只是伸手探入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摊开手放在月光之下,原来是一枚红色蔷薇的徽记。

罗格看到徽记,神色狐疑,问道:“前两位使者大人可没有提到过你。”

“愚蠢!大公爵殿下行事怎么会让你等愚昧之人料到。”那黑影语气狂妄,让罗格暗中羞恼,但事到如今没有了退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一时间窝火不已。

“还请阁下明示。”

“此番计划自有明暗两环,若是你们起事不成,自有我潜伏其中,窥探军情。如今你们计划达成,我这边另有消息传来,才与你现身相见。”

说着黑影慢慢走了出来,居然是何仁!

罗格半信半疑:“什么消息?”

“洛烟大人传来消息,诱杀黄九失败,想必你也知道黄九现身了吧。”何仁半真半假的说道,有意提到洛烟加深罗格的信任。

果然,听到这个消息,罗格忍不住爆发了,低声喝问:“当初可是你们保证,今晚黄九必定殒命的,现在又说让黄九跑了,我若不溜之大吉,难道还等他杀上门来!”显然是怕黄九怕到了极点。

“蠢货!”何仁一脸不屑:“天大的功劳送上门来,你还想着逃跑,连着背弃长公主和大公爵殿下,还有你容身之处?”

罗格这时候也自知失言,沉声问道:“可知阁下口中的功劳是什么?”

虽然前面疾声厉色,但何仁也不敢玩过了火,起到反作用,于是微微一笑道:“还能有什么,格杀掉黄九便是天大功劳,这可是洛烟大人都失了手的。”

“洛烟大人都失了手,我也是无能为力啊。”罗格连连摇头。

何仁心中暗骂,只得硬着头皮循循善诱:“当真愚昧至极,你以为洛烟大人的围杀能有那么好走脱的?现在的黄九身受重伤,能有三成实力就不错了。”

罗格闻言大喜:“此言当真?”

“不然以那黄九实力,你那亲卫小队还能与他率领的精锐鏖战?”

“言之有理,待我点齐兵马,请使者大人静候佳音。”

“且慢,此事事关重大,万万不可马虎,我自是要一同前去。”两人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里各怀鬼胎,若是有知情人看到,必定大叹人心不古。

眼看何仁动动嘴,摆明了要去分功劳,罗格心里将这贪婪无度的使者骂了个狗血淋头,只能强忍不快,让何仁跟随。心思已经飘到拿下黄九加官进爵,早忘了自己刚才是何等丑态。

罗格当即就召集亲信,将手下仅余的200精锐带上,让其亲信代为看守训练营,即刻就出发。出了东门,何仁有心注意之中,两道黑影悄无声息窜入前哨营,心中笃定,便催促罗格加紧赶路。

一行人紧赶慢赶,行了约莫两刻钟,果然发现黄九率领一群灰袍人正在与罗格亲兵鏖战,面色灰败,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之前领头的那位特使倒在路边,胸前一个掌印,显然是被黄九击毙,让何仁暗松一口气。

罗格一见黄九现在的样子,哈哈大笑,说道:“黄调查员,小弟现在见到一只丧家之犬,该如何炮制呢?”

黄九也不答话,专心与眼前的亲兵交手,只是步履维艰,显现颓势。

本来黄九这边已经占了优势,等罗格一行人到,形势就对罗格方有利,只是那黄九败而不乱,护着麾下边战边退。眼看就要脱逃,何仁就在那边催促,让罗格赶紧派人堵住缺口。

随着罗格这边护卫的人越来越少,突然黄九大喝一声:“罗格受死!”

顿时一群灰衣人从小树林现出身影,杀气腾腾地朝罗格冲了过来。

罗格先是吓得面如土色,谁知一会便平静下来,哼的一声说道:“土狗瓦鸡!”

何仁暗道不好,果然这群灰衣人虽然身手不凡,但是不谙军阵,被拱卫罗格的二十多名亲卫上面,轻易地拦下,一时间根本突不过来。而黄九这边虽然他不再隐藏实力,但是这群精锐亲卫军阵冲杀配合之下,很难打得开局面,倒是他麾下的灰衣人折损殆尽。一旦奇兵效果没有起到作用,胜利的天平已经缓缓偏向罗格。

算准了罗格的心态,却错估了罗格精锐的实力,腹黑眼镜的计划一处崩盘,便让局势眼看着就要滑下深渊。

何仁深吸一口气,明白时间无多,现在谋略无用,唯一的希望在手中之剑,若是自己能刺杀成功,则一切都能挽救回来。

凝神,屏气,提剑,何仁不动声色的靠近罗格:

一步,双方的厮杀声静了下来;

两步,脚步轻巧的绕过一个亲兵;

三步,世界仿佛被抽离,只剩下了自己和罗格;

四步,颜色也仿佛消退,只剩下黑白二色;

五步,人已在罗格身侧,罗格小人得志的神情历历在目。

“呛”!一剑递出,精、气、神都包含在这一道乌光之中——疾风击。没有退路,何仁将全身的热流都赌在了这一剑上。

这一刻,犹如一个世纪般漫长,在何仁的感知里,时间仿佛停滞了,剑尖如慢镜头播放,一帧一帧的向罗格脖子刺去。

“咻”!刺空了,何仁心里一沉,罗格作为前哨营副统领,虽然武艺荒废,但底子还在,这个时候他感到一阵凉意袭来,下意识的偏了下头,躲过了何仁这志在必得的一剑。

剑还在递出,而何仁心已经跌到谷底。

“左前移,反手,撩。”

不知何方的声音传来,何仁福临心至,左脚迈出一步,右手将疾风击反手撩出,身体里热流回转,疾风击在使出后居然再度变化。

“叮”!弧光闪过,犹如一轮黑色的月亮,何仁手上的剑碎了,落了一地。

“噗”!红光闪过,脸上还带有莫名的惊骇,罗格的头飞了,血洒了一地。

大好头颅,一剑枭首!

场面一片寂静,罗格,伏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