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钝?!”她仰眸呼出,“不,才不是!”
他苦笑,并不语。若不是他的愚钝,她又怎会白白多受了这些委屈?
不过是夫妻间最为寻常的深情对话,却惊煞了旁人。
随后跟来的砚梅与广德,还有听到动静才出来的福伯,皆是愣愣望着眼前这缠绵的一幕,惊愕得好半天也合不拢嘴。
过了一会儿,福伯轻咳一声,上前唤道:“少爷。”
紫凝闻声一怔,慌忙退出庭轩的怀抱,与他并肩而立,脸上是火辣辣的热,局促的低下头,不敢直视众人的目光。吐吐舌头,余光偷瞄下庭轩,他神色如常,面上依旧带了一丝浅笑,牵起她的手,大步行至福伯与砚梅身前,开口虽是质问的话语,口气却是温和而宁缓的,“你们竟与鸾青一道瞒起我来?”
“二哥,我与福伯,我们……”砚梅支支吾吾,到底也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
福伯不以为意,呵呵笑道:“庭轩啊,你这可就是错怪我们了。一切,都是鸾青的一番苦心,若老爷夫人的在天之灵得以见到胡家有东山再起的一日,也会倍感欣慰的……”
他怎会真心责怪于谁?他怎会不知鸾青的用心良苦?握在她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几分,再也舍不得放开。她会意,侧首给予他一抹揉进了心窝里的清灿笑容,含情相视中,彼此仿入无人之境。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旧的刘家大宅呈现出一派多少年都未曾再现过的火热景象,显出久违的生机——
数十名工匠穿梭往来,各司其职,织机日日响动个不停……
庭轩在来之前,已经给书院的孩子们放了冬假,正因如此,才得以在城中久留一段时日,与紫凝一道有条不紊的主持着大局。
许是怀着那份对胡家的亏欠之情,又或许是不忍他多受操劳,她总是事事抢在前面,凡事亲力亲为过后,再细细说给他知道,她付出的,不知比他多了多少。
陆擎风再度推迟了离开蓊城的行程,每日到刘府旧宅里帮衬着。
锦缎的花样图案皆是砚梅倾心所想,绘在纸上再拿去与众人一道商讨参详,经反复修正后,才交由工匠们进行织造。那几十架织机,分别摆放在东旁院与西旁院,砚梅整日就在这两座院落间奔波不休,尽心尽力,从旁指正不足。
这大宅的前任主人也是生意人,当初曾在宅子外面东侧临街处盖了三间铺面房,位置极佳,但毕竟年久失修,早已荒弃。于是,福伯与广德便领了一众壮劳力,将几间房子修葺翻新,干得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