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捏着衣裳的领口,我拼命地回想,却只有隐隐的宿醉头痛纠结在眉间,挥之不去。
怪不得方才红菱才一进门便要去打水好让我沐浴,猛然想起当时我推却时红菱那奇怪的眼神,心中登时豁然澄明。
“郡主……”察觉到我的失态,秀蓉抬头飞速望了我一眼,然后低低问道,“可要沐浴?”
“呃?嗯……”猛地一怔,然后是胡乱地挥了挥手,顶着酡红的双颊吩咐了秀蓉出去弄水,我则是回转了身子紧闭了双眼,不敢去望那铜镜中的自己。
如果昨晚已经,已经那个,自然是应当沐浴的。
蓦地想起出阁前,陈王妃曾经和我贴耳提及男女闺房之事。说是除了落红之外,还会感觉浑身酸痛,尤其是下体……
可是此刻的我却并不曾感到四肢和昨晚之前有什么不对。
可若不曾发生什么,方才被褥上那片刺眼的殷红又是从何而来?
紧咬着嘴唇,莫名委屈翻涌而上,有酸楚直逼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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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梳洗之后,红菱便带着我去往福雅叙的房间,好一同入宫觐见皇后。
刚刚走进东厢跨院,便听到房内有训斥声遥遥传出。再近几步,已经能够清晰看到房门未关的正堂之内,福雅叙赫然在座,跪倒在她面前的,是名蓝色男子。
“回头再和你算这乱帐!现在还不退下好生反省自己的错处儿去!”听了下人通传,福雅叙这才收起面上怒意,斥了地上之人后,改以笑脸起身迎我,“静华,快进来,快进来!”
“静华参见太子妃娘娘。”推开福雅叙的手臂,我微退一步,轻垂眉眼。
“咱们之间还需如此见外吗?”
见我疏远,福雅叙反而是更近了一步。她上前抓起我的双手,漾着满满的笑容,声音清脆,“昨日乃是行礼所需,雅叙才生生受了静华一拜,如今既无外人,何苦这般?倘真要论起规矩,怕也是雅叙要向恩人施拜才对啊。”
“不不不,这些过去的事情太子妃还是不要再提了吧。”挣扎着想要抽出手来,却是徒劳。面对福雅叙的恳切言辞,我唯有重重摇头,“更何况那蛇也不是什么毒物,静华当日也不过是顺手之便罢了,哪里就算得上是恩人了呢。”
“管它有毒无毒,二哥哥和我都认定了静华你这个恩人了!若你要和我论理,那我也和你论理便是。”紧紧握着我的双手,福雅叙樱唇微抿,一副不依不饶的神情。
“罢罢罢,就听太子妃的。”心中一动,我笑着应允。
“从你口中说出这三个字来听着难受!”福雅叙抬头冲我一笑,轻轻摇晃着手指,“静华唤我雅叙就是了。”
“这怎么行?”被福雅叙的热络所惊,我急急摇头。
“也是,应当论清大小的,按照名份而言,我是姐姐你是妹妹,可是……”
口中呢喃了几句,福雅叙眼珠一转,便笑眯眯地朝我望来,“雅叙是安顺十三年正月初八生的,静华你呢?”
望着福雅叙一脸的认真,纵是无奈,我也只得开口,“静华的生辰是安顺十四年三月十二。”
“安顺十四年?我长你一年多呢!呵呵,咱们府中雅叙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做回姐姐了。”
福雅叙一脸得意地扯了我手轻轻摇晃,口气是不容置疑地坚定“从今日起,咱们姐妹相称便是了,静华可不许不答应!”
“静华遵命便是。”望着眼前一派可爱天真的面容,我垂了眼帘,轻轻点头。心中却在暗暗地告诫自己,自昨日起,我已将要开始一段崭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