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心远将一块轻薄纱巾搁至我的手腕,隔着纱巾轻轻捏住了我手,仔细地把脉。
听了他说腹中孩儿一切安好,我缓缓收回手臂,吩咐了秀蓉仔细记下康心远的补药方子,自己则是心绪飞转。
有孕在身,自是难以隐瞒的事情,更何况是在这并无子嗣的太子府中。可是众女争斗之际各出心机,也是我素来便看多了的。之所以拼命压制那请脉的大夫两月以来闭口不提,待到昨日才对龙嘉寰说明,也是因为我想要保护这太子府中的嫡亲长子于我腹中稍微稳固之后才将消息放出。
告诉龙嘉寰之前,我是已经做好将要应对府中众女各式手段的心理准备的,所以今日我才要自己刻意放低姿态来示好,为的便是尽量收敛锋芒,以防迫人对我出手。
可如今龙嘉寰不过刚刚知晓,这张笑梅便能够仅凭他的神情、口气便猜了出来,这女子未免也太过伶俐了吧。加之我刚刚自她满是笑意的眸中捕捉到的那抹不悦,我知道,这个女子的伶俐,同样也会成为伤人的利器。
心中还在思索,红菱又来通传说是傅良媛在外头候见。
又是自己一个人?这个傅雪倒是另类,似乎,也很孤独。想起方才送出门的夏亦乔等人,我轻轻摇头。
“良媛傅雪参见,太子妃娘娘。”随着红菱一同走进房门,傅雪学着汉人的礼节对我跪拜。
“起吧。”懒懒地伸了伸手,示意秀蓉搬了椅子放下。
“傅雪因病来得迟了,娘娘恕罪。”傅雪扶着身旁侍女的手臂缓缓站起身来,口气轻轻地。
“哦?”想起大婚那日傅雪便是生病,我眉头一紧,本不欲与之周旋的眼睛遂望了过去,“可要紧吗?”
“还好。”傅雪微微垂着头脸,并不就坐。
“傅雪妹妹可要好好调养身体啊,想那马场之上妹妹英姿飒爽,怎生平日里却这般体弱多病?”望着傅雪面色泛白,知她所言不虚,不禁便多问了几句。
“谢娘娘关心,想是昨日夜里睡得不好,魇到了,应无大碍的。”傅雪仍就是立在面前,轻轻回着我话。
“既是身子不适,那妹妹便下去吧。”见傅雪一副并不愿多言的神情,我冲着她身旁侍女摆了摆手,转开了眸子。
“傅雪告退。”恭敬地弯了弯腰,傅雪扶着侍女缓缓退下,临出门时竟似被门槛绊到那般微微踉跄了一下。
我还在望着傅雪的背影微微发愣,身边伺候的红菱倒已经惊奇出声,“真是奇了,怎么傅良媛像是和娘娘犯冲似的,每次生病都是娘娘大喜的日子。”
抬眼望了望红菱,我微微一笑,抬眼道,“去,把高达唤来。”
“是。”红菱点了点头,转身出门。
“不光傅良媛的病透着古怪,便是那个张良媛,郡主也应小心防备着的好点。”见房中已然没有旁人,秀蓉靠近到我身边,微微压低了声音提示着。
“嗯。”见心思被秀蓉说中,我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