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晨间的不欢而散之后,龙嘉寰再未到我园中来,倒是福雅叙,在下午的时候热切切地带着些个清润滋养的炖品跑来看我。
什么朝中事务素来繁忙,什么帝后又有差事派遣,什么心悸之症一至夏日便愈加频发……
意有所指的一番闲话,主题无非是为龙嘉寰新婚便冷落了我而开脱。
偏是一张天真稚气的脸庞,却硬是要端着一副正妃姐姐的派头,大度地宽慰着和自己共侍一夫的女子,还真是为难了这个福雅叙。
看着她一边言语劝慰着我,一边还要拼命地隐藏着自己眸中那隐隐跃现的喜悦之色,我只是悄无声响地喝着她带来的龟苓膏,一盅接一盅地唤了她身边的侍女为我添上。
和中午一样,晚饭仍旧是我独自一人,虽然微微寂寥却落得清静。
我甚至在心中暗暗期盼之后的日子都能像如今这般,最好所有的人都将我遗忘。
可期盼只是期盼,大婚的第三日清晨,龙嘉寰便早早来到了西厢园中。
“依循祖制,今日理应由我陪你一同回门。”带我出了西院,指着面前摆放了有十几米远的物事,龙嘉寰顺手便握住了我手。口气轻松,仿佛昨日的争执不快只是我一个人的幻觉。
“不过只是例行而已,大可不必如此隆重的。假若你忙,静华自己回去也未尝不可。”当着面前一应仆从的面前,我试图挣出手来,却只是徒劳。
“虽你只是侧妃,可既是帝后亲赐御婚,身份地位自然已经不同,我又怎能要你独行?”紧紧握着我手,龙嘉寰淡淡一笑。
睨他一眼遂复垂眸,感受到他此刻微微加大的力度,无奈之下放弃挣扎,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指被迫与他交握。
这个男人,待我忽亲忽远,忽冷忽热……
这个男人,据说自小便是一身病痛,却又大力到可以单手将我抱起,信手弹飞绿藤至丈外之远,如此身手利落……
虽然和他越来越过熟悉,可我却越来越是迷惑。
龙嘉寰,我越来越不懂他。
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