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如此说,我终于可以确定果果并没有背叛我,因为她可以眼不眨地胡乱赌咒自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但她从不轻易拿李默发誓,她从不赌咒他,虽然那个男人伤透了她,但她还是希望他过得好,女人就是如此如此地傻。
“那哲辛是怎么知道的?”我真的很困惑。
窦果果也露出困惑的表情来。
两个茫然的女人彼此对视着。
果果突然眼前一亮,“笨蛋!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我忙问。
窦果果将食指竖在嘴唇中央“嘘!”她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大眼睛四下张望了几眼,轻声说,“隔!墙!有!耳!”
我们的爱情,掺杂了不属于爱情的成分。
我半晌才品味过来她是指那一日隔墙有耳,心头不禁寒了一下,难道我们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落入了有心人的耳朵?
我猛地坐起身,掀开被子就欲起来。
窦果果忙跑过来一把按住我的肩头,“你干什么呢?”
“我要去‘三号茶庄’看一下,我一定要查出是谁,是谁这么卑鄙!”我气得浑身发抖。
果果不以为然地说,“查出又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吗?我们现在该想的是不是怎么去挽回林哲辛的心?不要本末倒置了。”
“不!我一定要知道!”我固执地站起身,只觉阵阵头晕目眩,不得已又坐了下来,口中依然念叨着,“非知道不可!果果,如果此人居心叵测,那一定是我们认识的人!”
果果想了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等你病养好了,我陪你一起去。”
“不,我现在就要去。”我很固执。
“苏染让,医生说你高烧40度,就现在这副破身子,你想上哪儿去?”果果的脸掉下来,一把将我按倒,“给我乖乖待在床上,哪儿都别想去!”
“果果,我……”我焦急万分,急于寻找答案,“我没事的,你相信我,我们……”
“闭嘴!”窦果果凶我,“你再说一句废话!信不信我直接将你拍晕了?真是烦死了!”她将饭菜端出来放在我面前的小桌子上,“先吃饭,待会儿护士就过来给你挂水,一切等你身体养好了再说,你想早点出院,就配合点早点康复!”
“哦……”被她一吼,我像个小媳妇般乖乖吃着饭菜,喝着汤。
窦果果这才满意地笑了,“就要这么听话才乖。”她摸了摸我的头顶,像哄小孩一般。
我忍不住轻轻笑了,抬眼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是果果陪在我身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果果也笑了,“这就对了嘛,笑一笑多漂亮,整天苦着一张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得我们旁边人都跟着难受,再说了,不就是个男人吗?三条腿的蛤蟆不多见,两条腿的男人还没有吗?至于寻死觅活的吗?这个世上除了林哲辛,好男人多得是,只不过你从来没正眼看过……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别哭啊……我真不说了……别哭别哭啊……”果果看我一边咬着米粒子一边掉眼泪,又可怜又可悲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坐到我身边来,搂住我的肩,“我错了,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我们吃饭,不难过了好不好?”
“哇!”我哭得更大声了,趴在窦果果肩头就嚎嚎大哭。
“喂喂,你悠着点,人家这件衣服刚买的,三千多呢……”窦果果作势要避让,我连忙紧抱住她的纤腰,故意将眼泪鼻涕通通擦在她的新衣服上,窦果果连连跳脚,“臭染让,你太过分了!我不要理你啦!”
“哈哈……”看着窦果果懊恼的样子,我乐得像小老鼠一样,眼角的泪痕尚且没有抹去,唇角的笑容已经绽放开。
果果看得有些呆住了,半晌才露出欣慰地笑来,“染让,只要你能笑得这么开心,我愿意再让你擦十次眼泪。”
“少肉麻我了……”忍不住白她一记,心口却因为她的话而像点燃了一个小火炉,暖烘烘的。
吃完饭,我感觉体力恢复了一些,只是头依然眩晕眩晕,窦果果一直陪着我,寸步不离。
等护士给我挂好水了,窦果果就搬来一张凳子坐在我旁边。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果果,你最近不用拍片了吗?”
果果想了下,才说,“我最近找了个更简单,来钱更快的工作。”
“什么工作啊?”有些好奇。
“照顾你啊。”
“喂,我可没说开你工资啊。”
“苏染让,你怎么这么小气?大小好歹也是个老板,要拿出点老板的气魄来,你应该说,要多少?开个价吧!”果果张牙舞爪地说着,她一向肢体语言很丰富,说话时,会做出各种丰富的表情来,可爱极了。
这么漂亮而善良的女孩,怎么就没一个好男人看到她的好呢?真是太可惜了……
我忍不住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好吧好吧,你开个价,看我付不付得起。”
窦果果眨巴眨巴她那双黑水晶般漂亮的眸子,说,“这样吧,等你病好了之后请我吃饭,地方要由我来选!”
“没问题。”这个要求简单,而且合情合理。
窦果果却狡黠地笑了。
“果果,你在这儿陪我不闲无聊吗?”
“不不,一点也不无聊。”果果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我知道果果是个坐不住的人,让她一直无所事事地陪着我,一定会让她坐立不安的,果然,过了会儿,果果站起身,“染让,我们来吃苹果。”
于是,她开始慢悠悠地削苹果,一个苹果削了恨不得半个钟头,我瞧着她极不熟练的动作,忍不住打趣她,“果果,如果我是在等这个苹果救命,大概已经死十几次了。”
“不错嘛,懂得幽默了,是好现象。”果果瞪我一眼。
我微微苦笑,“只要曾经经历过死亡,或者离死亡很近的人,他们都没有勇气第二次尝试死亡。”我现在连死都不敢了,只能痛苦万分地活着,“果果,这种感觉你应该不陌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