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照顾好童童,我最近有点忙,就拜托你了。”我打断他的碎碎念,再没气力与他周旋,我果断挂了电话。
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我觉得好冷,寒彻了骨,裹紧被子,可是依然取不了暖一般,我冷得牙齿打颤,身体开始发热发烫,好难受,慕舍,你在哪里?我好难过……闭上眼睛,想象着他怀抱的温暖,我将自己沉醉在一种催眠状态,慢慢地欺骗自己,欺骗自己,然后缓缓露出幸福的笑容。
手颤抖着摸着我的肚子,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如果我让你出生了却让你不幸福了,妈妈也不会开心……
没有我这么个自私而失败的母亲,你是多么幸运。
幽幽睁开眼来,看着一室的黑暗,我慢慢摸出手机给果果拨了一个电话,“喂,果果睡了没?”
接电话的是朱未迟,“染让,怎么了?怎么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么晚?”我忘了时间,低头看了一下,都十一点半了。
朱未迟感觉到我的声音微微呆滞,忙问,“是不是林哲辛那儿出什么事了?”
“没有,我只是想给果果打个电话的,让她明天陪我出去一下。”
“果果明天好像要出外景,你要去哪里?我可以陪你去!”
“不了。”我摇摇头,让朱未迟陪着我去打孩子,估计会直接将我扛回去,“果果没空就算了,我自己去。”
许是听出我声音中的萧条,朱未迟有些不放心,“染让,你到底怎么了?我从来没见你这么无精打采的,发生什么事了?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是啊,我快被泰山般的压力压垮了,怎么可能兴高采烈?
旁边传来果果睡得迷糊的声音,有些不满,“深更半夜的,谁啊?”
朱未迟应了一声,“是染让。”我听到两人亲吻和小声打闹的声音,然后手机那头响起果果懒懒的声音,“染让啊,怎么这么晚打电话啊?你大叔说你还对他保密,不愿意告诉他呢。”
我此刻没任何欢乐的心情,整个身心都沉浸在痛苦中,“果果,明天上午陪我出去一趟行不行的?”
果果想了下,“我明天上午有一组外景要拍……不过没关系啦,你要去哪里,我先陪你去,然后再去拍外景,大不了跟剧组那边打声招呼。”
“人家不会对你有意见吗?”我有些担心。
“哈哈,说到这个还真要托你家江慕舍的福,自从上次那个海叔对江慕舍毕恭毕敬之后,陆导也对我另眼相看了,怎么说我也是江少爷的朋友呢,他自然得巴结着我一些……”果果洋洋得意地说,“加上现在我有个威猛的男保镖时不时去探望我,每次去还带上两个道道上的兄弟,黑西装黑墨镜,冷酷极了,刷刷站两旁,可威风了……朱未迟,我警告你很多次了,我打电话的时候不许干扰我!”我想到江慕舍也喜欢在我打电话的时候故意逗我,扰乱我的思绪,心头又是一痛,忙里偷闲的果果又问,“染让,你要我陪你去哪儿啊?”
我想了下,“我明天上午去找你。”
“约几点?”
“八点吧。”
“这么早?”果果吃了一惊。
“那你说几点吧。”我随便她,早一点晚一点对我来说有什么区别?
“染让,你究竟遇到什么事了?我感觉你很不开心的样子……”连迟钝的果果也感觉到我的反常。
我现在不只是不开心,我是很痛苦,而且是一种无法缓解的痛苦。
“没什么,你就定个时间吧,明天就知道了。”我不想将自己的伤口翻出来给人看。
果果顿了下,“好吧,那就听你的,早上八点吧。”
“好,到时候见。”我挂了电话。
我眼睛很痛,困意很重,但就是睡不着,我打开床头柜的灯,然后在第二层抽屉里找到开了的烟,他的习惯依然没变,点燃一支烟,我深深吸了一口,觉得那个被掏空的心里面有少许的填充,痛苦似乎消弭了少许,于是我又狠狠抽了第二口,轻轻吐出,烟雾在空气中像一支笔直的箭刺出去,我觉得好了一点,有多久我没有抽烟了?
戒烟需要很久,还要很坚持,而重新染上烟瘾只要一瞬间。
就如同爱情。
而要我戒掉对江慕舍的感情,则要比戒烟难上千百倍。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对他的依恋那么深,那么浓,明明两个人在一起才两个多月,可是那种默契仿佛我们已经相爱很多年的感觉,是我花心吗?还是我们之间真的有缘?
我苦笑,那么多的巧合,应该不只是巧合,我相信我们是有缘的,只是无份而已。
这一晚,我抽了一根又一根,抽到后来头晕恶心,又吐了一番,如此折腾,倒是出了一身的汗,把刚刚的体寒驱除了一些,迷迷糊糊的连衣服也没有脱,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了,我撑着沉重的脑袋拿出手机,一惊,已经八点半了,电话是果果打来的,我接起,“不好意思啊果果,我睡过头了。”
“没关系,你现在在哪儿?要不要我去接你?”
我刚刚睁开眼,脑袋依然迷糊,半晌才反应过来是睡在林哲辛的房间里,忙坐起身,“不用了,我漱洗一下,待会儿到你家楼下。”
果果抿嘴笑了两下,荡漾着幸福,“我现在住在朱未迟家里,你认识这儿吗?”
看来他们是当真好上了,不只是****那么简单,“我认识的,好了,不跟你说了,待会儿到了楼下我给你电话。”
“好,回见。”
我简单地漱洗好就开车去找窦果果,一个电话过去,果果很快便下来了,脸色红润,满脸醉人的甜蜜,她一下子坐在副驾驶座上,兴奋地嚷,“染让,我们去哪里?”突然她愣住了,凑近面孔细瞧我,“染让,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怎么了?生病了吗?”
“没有。”我发动了车子,“走吧,陪我去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