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发什么神经?女儿刚刚生产,身体虚弱得很,你还打她?你怎么下得了手的!”继母不忍。
童童被吓哭了,“爸爸是坏人!爸爸是坏人!”
父亲袖子一甩,对继母竖眉瞪眼,“都是你纵容出来的!”
“你来这里干什么?”突然一声厉喝,江慕舍冲了进来,他首先看到我红肿的脸颊,顿时面色大变,目露凶光,“谁?这是谁干的?”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江妤薇,“是不是你?”仿佛笃定一般。
江妤薇只高傲地笑了笑,“阿舍,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打她,我还嫌脏手呢。”
“你!”江慕舍的胸臆在急促起伏,沉吟一声,他冷冷地盯着江妤薇,“滚出来!”
当那个小天使安静的躺在我怀中时,我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就算失去全世界,我也无所谓。
江妤薇居然没有顶嘴,只冷冷哼了一声,然后提着小包包昂首挺胸地离开了。
江慕舍的视线落在我面上,心疼万分,赶紧转身去准备了热乎的毛巾,经过父亲身边时,他微微顿足,然后淡漠地说,“请伯父也离开这里。”说罢,看也没看他一眼,进了洗手间。
父亲瞧了我一下,不知道从哪里壮出来的胆,竟然追着江慕舍身后去,“臭小子,我还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居然赶我走?你说说看你跟我家染让是怎么回事?那孩子明明就是染让的,怎么突然间变成你们江家的?”
江慕舍只是淡淡地回答,“这是我跟染让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
“你们怎么解决?你们会结婚吗?如果你们不会结婚,孩子是不会给你们江家的!”
江慕舍沉默了一下,“我们会的。”
父亲咄咄逼人,“什么时候?”
“很快。”
“很快是什么时候?你不要当我三岁小孩,我知道你是推托之词,刚才你姐姐已经说了你父亲是不会让染让进门的……”父亲的话未说完就被江慕舍激烈地打断,“那不是我姐姐!”
我感觉到江慕舍在隐忍怒火,若对方不是我的父亲,我相信他会很不客气地将此人赶出去。
“爸!”我忙制止他没完没了地纠缠下去,“你先回去吧,我跟慕舍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的!”
“你怎么解决?你会解决就不会造成今天的状态了!连孩子都替人家上下来了,他们还只要孩子不要妈,都把你欺负到这个份儿上你还说自己会解决?”父亲气得哇哇叫。
“爸,原来我是准备在跟林哲辛结婚之前打掉这个孩子的,后来江家用五十万买了我原本想要毁灭的小生命,你应该感谢江家拯救了他,这个我原本不要的孩子。”我现在简直不敢相信如果当初我打掉了这个孩子,而最终林哲辛还是醒悟过来他现在爱上陶静的事实,然后两人走到一起,我将会一无所有,而且那个时候还失去了自己的小宝贝,我该有多么的伤心绝望……
“你说什么?”父亲冲了出来,“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呵呵冷笑,“要不然你以为我筹备出来的十万是哪里来的?那个时候阿辛动了一场大手术,花了很多钱,我哪还有钱借给你?你真以为你女儿会凭空生钱吗?”
“你!”父亲气得面红耳赤。
“别吵了!”继母突然爆发了,她一下子拎起父亲的耳朵,“苏忍冬,你不是说那笔钱问朋友凑的吗?你怎么又去给染让添麻烦了?”
父亲讪讪地说,“那些狐朋狗友听到借钱,一个个跑得比老鼠还快!”
“哼,你知道就好!”继母丢开他,“我们走,别再这儿给染让难堪了。”边说着边对我露出歉意的笑来。
童童挥舞着小手,“姐姐,童童明天再来看你。”
“好。”我也对她挥挥手。
当继母、父亲三人离去后,江慕舍才从卫生间出来,他坐到我床边,用热毛巾帮我敷脸上的伤,“染让,你父亲从小就这么对你吗?”他的眉头紧锁,我试着微笑了下,却扯到嘴角的伤,忍不住微微抽了口气,“没有,他以前很少打我,这次是我错得离谱了。”
“染让,你相信我吗?”江慕舍紧紧地盯着我。
我知道他指什么,响起果果对我说得那番话,说江慕舍若不是因为我绝不会回江家,他是为了更有资本来保护我和孩子……我当然相信他,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我相信他也不会。
我轻轻点了点头,江慕舍微微笑了,凑唇亲了一下我的额角,“染让,你可以相信我,只可以相信我,懂吗?”
“好。”我顺从他的霸道。
江慕舍换了一条热毛巾。
“慕舍。”我拉住他的手臂,“我想看一眼孩子。”
江慕舍点点头,“好,我回头让保姆抱过来。”
“保姆?”我挑眉,“孩子不是该在育婴室吗?”
“是啊,老爷子派了个保姆来看着,说是医院经常发生抱错孩子的事例,怕他的孙女被人家错抱了。”江慕舍拉着我的手,轻轻搓着。
我微微笑了,老爷子还是疼这个孩子的,只要他疼,我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下午的时候,保姆将孩子抱过来了,我看着包得密密实实的小人儿甜甜地酣睡着,保姆将孩子小心翼翼地递到我怀中,我轻轻接过,极其温柔而小心,生怕伤到小宝贝,大气也不敢喘,静静看中怀中的孩子,我激动地差点泪流满面,她还没有完全长开,还有些皱皱的感觉,脸红扑扑的。
我一直看着看着,仿佛永远也看不够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小姑娘似乎有些醒了,一直扭来扭去,小手在空中四处乱舞,我伸出拇指去碰触她如玩具般小小的指头,突然她的小拳头毫无预兆地握住我的指头,紧紧包裹,像是抓住生命中的救命稻草般全身心的依赖,那一瞬间,在心底某一处最柔软的位置像是被她的小脚轻轻踢了一下,软软地疼,然后我的泪就毫无预兆地落在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