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们姐妹的心,紧紧相贴。
我们青春的图腾上,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喜怒哀乐,随着时光的洗涤,是否已经变得斑驳?
原来最铁的姐妹情,也经不起一个男人的插足。
我不明白这么多年陶静为何还单身着,自从跟舒金泽分手后,陶静陆续谈了几个男朋友,但都是昙花一现,几个月之后便不见踪影,然后她便没有再谈对象,我不愿多想她的单身是否跟林哲辛有关,也不愿深想如今的她是否依然喜欢我们的爱情甚过喜欢林哲辛?
只是我想到她发给林哲辛的信息,便觉得心中一寒,旋即又想到她为了得到去巴黎参加会展的名额那样不折手段,她会不会也不折手段地夺走林哲辛?我就着哲辛手边吃了一口苹果,目光却追随着厨房里的身影,思忖着,我究竟该怎么办?
“染让,染让……”一只大手在我面前舞动,我回过神来,林哲辛将脸凑在我跟前来回打量着,“想什么这么入神?我叫你好多声了都不理?”
“没什么。”我避开他询问的视线,将脸搁在他肩头,林哲辛顺势便将我搂进怀中,我又将双腿搁到他大腿上,整个人窝在他怀中,像个蜷缩的婴儿,“老公啊,我浑身痛,手痛、脚痛、肩痛、腰痛、头痛……”每次我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说自己浑身痛,然后哲辛就会心疼地将我拉进怀里摸摸这儿,捏捏那儿,时不时问我有没有好点?我就会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一听我如此说,林哲辛宠溺地捏住我的小鼻子,“又惦记着老公给你按摩呢?”
我嘻嘻一笑,大力地点头。
林哲辛无奈地笑笑,“躺好。”
我便乖乖地趴在他的大腿上,林哲辛按摩起来很舒服,力道适中,每每都有种让我舒服得想要叫出来的感觉,“恩……好舒服……”我忍不住幽幽吐了口气,脸贴着他的大腿轻轻蹭着,满足地轻叹,“哲辛,如果你是按摩师的话,一定能迷死很多女孩……”
林哲辛很自大地笑说,“我现在已经迷死很多女孩了,你不知道,在我们公司,刚刚来的小美眉个个都迷我迷得不行,可惜呀,我已经是名草有主了,她们只能眼巴巴地望着我流口水哈哈……”
我就着他的大腿狠狠拧了一把,咬牙骂道,“不要脸!”
林哲辛突然压低身子来,靠近我耳边,奸邪的笑,“还有更不要脸的呢……”我只觉浑身被一股电流击中,脑中有瞬间的空白,呆愣了几秒后,旋即反应过来,翻过身,愤怒地掐住他的脖子,怒骂,“林哲辛,你找死啊?”
林哲辛就势吻了过来,随即很厚颜无耻地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就让我死在你的温柔乡里吧!”我忍不住笑了,推攘着他,“林哲辛,你怎么越来越没脸没皮了?”眼角的余光注意到陶静无措的身影,我莫名就想到那晚说‘染让,如果没有你在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女孩和那个抱着我的手臂,紧紧挨着我,企图寻找温暖的女孩,她爱哲辛多久了?三年?五年?还是更久?如果我与哲辛注定不能够在一起,如果我一定要将他交给别的女人的话,那唯有深爱他如此的陶静才能令我放心……我看着面前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笑得像孩子一样的男人,我心如刀绞,真的舍得离开他吗?真的舍得将他交到别人手中吗?我真的舍得吗?可是,我也不舍得他失去这份纯粹的开心,如果他知道真相,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原谅我,这辈子他都不会开心了……
“染让,哲辛,我先回去了。”陶静站在不远处,微笑着说。
林哲辛停下打闹,唤她,“静儿,来吃些苹果吧,我削好了。”
陶静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哲辛将盘子递给她,她叉了一块放入口中,哲辛突然想起什么了,问我,“染让,还有一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你婚纱挑得怎么样了?”
我心头蓦地一沉,表情微微有些僵硬,回说,“不是这几天身体一直不好吗?等我过两天身体好了就去挑婚纱。”
“静儿,过几天你有空吗?我不放心染让一个人去,就麻烦你陪她一起去好吗?”林哲辛的目光投向陶静。
陶静乖巧地点头,“好啊,没问题,到时候染让Call我,我随传随到。”
我有些不满地瞪了林哲辛一眼,“人家静儿现在是大忙人了,你怎么总是喜欢麻烦人家?”
林哲辛嘻嘻一笑,“没关系,静儿又不是外人。”还对静儿眨眨眼,“是不是啊静儿?”
“是是是,咱是一家人。”陶静有些无奈地摇头叹息,她看了下腕表,“好了,时间不早了,染让身体不好就早点休息吧,我也先走了。”
我朝窗外看了一眼,“好像下雨了呢,哲辛,你去送送静儿吧。”
哲辛也望了一眼窗外,“是啊,刚才都没有注意到下雨了,好吧,那你早点睡,我去送送静儿。”说罢,他低头亲了亲我的脸蛋儿,“我们走了。”
“恩。”我微笑着点点头,“路上注意安全。”起身送他们到门口,微笑着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才合上门,然后我的笑容便跌落了。
静儿,就如你当年被你那个禽兽父亲逼到了死胡同,如今我也被江慕舍逼到了死胡同。
不同的是,你是身不由己,我是自作孽。
如今我要怎么做才可以既不伤害哲辛,又可以悄然离去?
我真希望自己可以如此凭空消失。
躺在床上,我的思绪如乘了快风的箭,“唆!”一声,射向那个青春的图腾,我们每一笔每一划留下的印记,留下的欢声笑语,留下的酸甜苦辣,留下的伤痕累累,都被镌刻和铭记,如同烙在石碑上的刻字,已经深深烙入我们心间。
为了静儿,我第一次主动联系了朱未迟,因为除了他,我想不出还有谁可以替我出那口恶气。
静儿的事是肯定不能让哲辛和金泽知道的,可是我知道了,就再也无法放下,如果这样的禽兽都能心安理得地过一辈子,那我就无法心安理得地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