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众人再次寒暄了许久才散去,贾母将王夫人叫到自己的屋子,好好地教训了一番,等到王夫人再次离开,脸上倒是带着灿烂的笑容,贾母叹气,“你说,她能担得起那重任吗?”
鸳鸯想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或许可以。”这话说得她是一点底都没有,只是,她更加明白,老太太并没有别的选择。
而回到自己院子里心情郁闷的宝钗,在看到自家母亲高兴的笑容时,露出疑惑的表情,“钗儿,你可回来了。”薛姨妈一把拉过薛宝钗,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这是八贝勒府的管家。”
话落,宝钗的眼睛一亮,将视线移到一旁正在喝茶的男人身上,等稳住了心神,才上前行礼。
“好说。”管家此时很满意,袖口里还揣着薛姨妈给的一万两的银票,不过,钱是重要,但是爷的命令更重要,“薛姑娘,快点准备吧,奴才是来接薛姑娘的。”
“现在吗?”薛宝钗心中一喜,却又有些犹豫,这似乎也太仓促了一些,再说,为何昨日八爷没有派人说一声,许是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高兴之余,在看到这管家冷淡的表情,心里突然就生出几分忐忑来。
“若不是现在,奴才为何还在这里?”管家笑着说道:“薛姑娘为何还不去准备,莫非你觉得奴才的身份不够,想让爷亲自来,要知道薛姑娘虽然长得国色天香,但皇上也只是让我们也将你接到府里,并没有许下任何的名分,而以薛姑娘的身份,在我们贝勒府最多也就算是个同房,侍妾而已,奴才一看薛姑娘就是个聪明人,还是不要让奴才难做的好。”
这一番话下来,薛姨妈刚刚的喜悦也没有了,她不是不知道外面那定青色小轿意味着什么,就那样简单地将自己精心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带着,没有任何的聘礼,更没有任何的仪式,她的心里怎么不难过,只是,这是女儿的选择,早就应该知道会是这样的不是吗?
宝钗看着管家,老天爷真是太不公平了,昨日那两个丫头的风风光光,满城皆知的十里红妆,万人祝福,而到了自己这里,为什么就变成这样,耳边昨日热闹的场景似乎还未曾褪去,不过在自己的心里却是讽刺得要命,她怎么甘心,只是,她哪里知道,胤禩将时间选在今天是故意的,然而无论宝钗心里有多么的不甘心,她却明白管家说得十分有道理,一咬牙,便开口说道:“劳烦你稍等,我收拾一下就好。”
“恩。”管家开口说道:“薛姑娘果然是聪明人。”
薛姨妈招呼了一下管家,就跟着宝钗的脚步匆匆而去,母女两有再多的话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起,“钗儿,委屈你了。”薛姨妈难过地说道,她的女儿,为何就这样的命苦。
“母亲。”薛宝钗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等打扮好了之后,长叹一口气,“你和哥哥保重,等女儿有出头之日,定是会再见的。”
“恩。”薛姨妈点头,含泪将自己美貌如花的女儿送了出去,再看到管家眼里的惊艳之时,两人沉重的心情倒是缓解了不少。
薛宝钗默默地有母亲扶着走进了轿子,那本应该背着她出府的哥哥也不知道在哪里鬼混,怎么能够指望得上,薛宝钗知道,自己的人生从这一刻起才算是真正的开始,有些期待,有些紧张,更多的却是雄心壮志与那坚定的信念。
只是,此刻的她不知道,这顶轿子,将送她去的是怎么样的地狱。
随着轿子有频率的不断起伏,宝钗的心也跟着上上下下,脑子更是在不停地乱想着,根本就没有发现就荣国府到八贝勒府的距离,时间已经够来回两趟了,倒是跟着轿子的莺儿脸色越来越苍白,想要开口提醒自家小姐,却在对上了牵头那管家杀气腾腾的双眼时怎么也没有勇气发出声音,她绝对不怀疑自己只要有一丁点想要开口的意思,就会立刻被灭口,尽管这是繁华的街道,第一次面对扑面而来的杀意,莺儿再也顾忌不到自家的姑娘,内心的恐惧令她早已经无法思考,只能够木然地跟着轿子移动。
看着这样的情况,那管家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就这么走大约半个时辰,一行的几人终于在一个僻静的小院前停了下来,抬头,莺儿没有因为环境的优雅而开心,一颗心反而不断地往下沉,稍微清醒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八爷这是什么意思?
管家一挥手,身边的小厮便上前有节奏地敲了三下房门,房门随之打开,走出来两位嬷嬷,却是第一个向管家见礼,在管家的示意下,轿子再一次被抬起,轿内稍微平静下心情的宝钗再一次紧张起来,想要掀开轿帘看看外面的情况,却又担心被下人小看了去,便忍耐住心里的好奇,心想着,这一天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
进了院子,里面种了好些牡丹花,从大厅一边穿过,便到了后院,虽说里面布置极其压制,却依旧不能压盖它只是两进小院这个事实,莺儿一路走来,想着那立刻就被关上的院门,两个冷面,身材魁梧的嬷嬷,就连将自家姑娘扶出轿子之时都没有一丝笑意,有些迷茫地看了看晴朗的天空,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小丫头,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伺候着?”温和的语气,友好的声音,这是面带微笑的管家所发出了的,然当莺儿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神时,整个人都如同被刺骨的冷水泼了一身般,寒冷而又恐惧。
“呵呵。”许是莺儿脸上的表情取悦了管家,也不在意站在院子里的莺儿,转身,带着两个抬轿子的人留下两个侍卫守在大门口,就这么离开了。
莺儿有些傻了,虽说见惯了荣国府的勾心斗角,阴司算计,可是,如今的她却是满脑子乱的很,一点主意都没有,对了,姑娘,她家姑娘一向都是个有主意的不是吗?想到这里,身上仿佛就有了力气一般,走了进去。
宝钗此时此时倒是不是很难受,看着所谓的新房,也不小,里面的布置看着也是花了心思的,只是纳闷地看着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地当门神的两个嬷嬷,莺儿去哪里了?还有八爷,难道她是要晚上才来的吗?想着晚上的事情,宝钗依旧止不住面红耳赤害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