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见程旭阳正玩着电脑游戏，张逢源便问：“你怎么来了？”程旭阳头也不抬：“别吵，我快要死了……唉，真可惜。”逢源妈嗔怪说：“好好的，说什么死？别胡说。”张逢源说：“程旭阳要死，就让他死吧。”程旭阳的游戏玩完了：“静君呢，没跟着一块回来？你们不是吵了架吧？”张逢源说：“你以为我是你？老跟老婆吵架。”程旭阳说：“骂是亲，打是爱嘛。”程旭阳移动着鼠标，眼睛紧紧地盯着荧光屏：“除了《烟花》，没新作了吗？”张逢源说学校忙，没空。程旭阳说：“忙些什么？”张逢源说：“镇里举办教师形象设计大赛，校长给我报了名。”程旭阳哈的一声笑了：“你们不是老是抗议教师待遇低吗，怎么还有心情设计‘形象’？”张逢源顿时被气得一愣一愣的，说：“你行贿的事怎么样？”程旭阳将键盘推了回去，骂句不能付诸笔墨的脏话：“李亚男要反悔，我扛瓶石油气上去！”张逢源冷笑说：“李亚男要反悔，你扛十瓶石油气上去，又能怎么样？”
程旭阳掏出香烟，点燃了，深深的吸一口，说：“用自己的血汗钱买些自己都舍不得用的东西搬到人家窝里。人家假惺惺的推辞不要，自己还得涎着脸陪着笑忍着心痛说‘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笑纳’，真惨。”张逢源深深叹息：“小人得志，有什么办法呢？”程旭阳咒骂着又玩起了游戏。张逢源的手机响。是莫洛文的电话。莫洛文的声音压得很低，但绝对能听得出他很兴奋也颇得意：“我跟陈科在凯旋门喝酒，你也来吧。”张逢源有点摸不着头脑：“哪位陈科？”莫洛文说：“是陈洋生……逢源，生意能不能谈拢，瞧你了。快来，我等你。”
赶到“凯旋门”，陈洋生正在贵宾房里跟莫洛文碰杯。陈洋生见了张逢源，很高兴的说：“你迟到，该不该罚？”张逢源说：“老同学也不给点脸面？”陈洋生大笑：“正因为是老同学，所以才要罚。来，喝。”说着，径将酒杯递到张逢源面前。莫洛文一边给张逢源抛眼色，一边附和着嚷：“逢源迟到，该罚，该罚，当然该罚。”酒过三巡，酒酣耳热之时，张逢源搂着陈洋生的肩膀问：“你不是说谁给你送礼，你就坚决地取消他的竞标资格吗？”陈洋生醉眼惺忪，斜睨着张逢源说：“我本来就是想考验考验他们，看谁最有诚意嘛……”原来如此。张逢源大吃了一惊，瞪着浑身酒气的陈洋生，半晌说不出话来。看姐夫，莫洛文则一脸得色，似乎在说：“对不？我说过没有不吃鱼的猫。”陈洋生端着酒杯，连续打了两个饱嗝，伸手搭着莫洛文的肩膀，大声说：“莫总够诚意，够朋友，我喜欢。来，干杯。”莫洛文连忙示意张逢源：“好，干杯。”张逢源端着酒杯，却实在没什么好心情。[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