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路母这一连串的发问,知她为儿子担心了,高山赶忙解释道:“没有没有,阿姨,别担心,路作家跟李兄弟好着呢,一点问题没有。”
“哦,”余莉萍将信将疑地点头:“这样就好,他姓李?”随口又问了一句。
“是啊,他叫李重生,是个唱歌的,歌唱的不错,人也老实,呵呵,可惜他走了,阿姨没能见到他。”高山心无旁骛地说道。
“啥?他叫李重生?”余莉萍忽然停下脚步,瞪大俩眼。这时,他们已走到了3号楼的楼洞门口,正要做电梯上楼去。
“是啊,他叫李重生,怎么了阿姨?”望着对方一副惊讶的表情,高山也停下脚步,不知何故地问道。
“这个人,是不是在茶楼唱歌呀?”余莉萍又问。
“没错啊,阿姨原来知道他呀?”论到高山感到奇怪了,刚才还听路母说,自己儿子没对她提及过这个室友,现在又如何知道他在茶楼唱歌?
深谙孰事的路母看出对方的不解,因此道:“昨天去新明月茶楼,听说的。”即而又问:“他是个男的呀?我还以为是个女娃哩,他为什么要走啊?”虽然高山没明确地告诉性别,但跟儿子住一起还能是女孩不成?
再说,此人既然连饭碗都不要了,那跟儿子的确没啥厉害关系哦,所以放下心来。不过,余莉萍也因此更加感到好奇了,昨天在茶楼里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现在正好可以从眼前这个小伙子嘴里探出点口风。
听路母这么一问,什么男的女的?高山立刻敏感起来:“是呀,当然是男的。”
他嘴里这么说,思想却在做着激烈地斗争,要不要对阿姨说真话呢?说了,要被路作家知道是自己泄的密,怕是要怪咱多事呢。况且,连路作家自己都不告诉他老妈哦,可见这事说不得。唔,还是不要说吧。
他正那纠结中,不料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喂,路作家......哦,对,我正跟你妈说话呢......什么?你不回来吃饭了,有事?好好,我告诉阿姨。嗯嗯,88!”
“是我家名远啊?他打电话说不回来了?”不及高山开口,余莉萍先就问道。
“是啊,阿姨,他说有事,晚上不能回来吃晚饭了,让你别等他了。”高山道:“因为打您的电话老是没人接,所以就打我电话,要是我回家就转告你一声。”
“唉,可不是,我出门说是买了菜就回去的,也就没带着手机,幸亏遇到你。”余莉萍不觉敲敲脑袋道:“走吧,上楼。名远不回来,不是还有你呢嘛,回去就别弄了,到阿姨家来吃现成的。”
“不了不了阿姨,这可不敢当,一会儿我也有事呢,还要出去。”高山连忙推辞,一本正经地说道。其实,他是怕路母再问及刚才那事,自己不好回答。
“唉,好吧,知道你们年轻人啊,都忙。”见对方说得认真,不象是在客气,余莉萍只好摇头叹气地算了。
说话间,两人已然走进电梯上楼去,也没再提刚才那个话茬,直到晚间路名远回家,路母才又问起这桩事。
“名远啊,今天傍晚我去买菜回家的时候,在路上正好碰到高山,他跟妈说,你前段日子跟一个朋友住一起啊?”余莉萍问道。
她后来之所以没再向高山提这事,是因为多少看出来人家小伙儿好象不大愿意说。故此想,还不如等儿子回来直接问他好了,儿子对妈还能不说实话?
“哦,没啥事,那朋友一时有困难,所以让他搬过来住些日子。”路名远边喝水边回答道。
“他是干啥的呀,有什么困难啊?看我们能不能帮到他一点。”路母又进一步试探道。她怕儿子也不肯讲,因此留了个心眼儿,明知故问,不说破自己已知道是茶楼里那个唱歌的艺人。
果然,不知情的傻小子回答道:“他家里有些困难,现在问题解决回去了。”路名远本想胡乱搪塞过关,却哪想老妈只把两眼盯着自己,而是不答腔,知母莫过儿的他知道没蒙混过去,便只好又道:“妈,人家的事咱不好多管,别再问了啊。”愣是闭口不谈。
“好吧,不说就不说,只要你没得罪人家就好。”余莉萍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只好作罢,总不能为这点小事跟儿子怄气吧,自个大小也是个干部,一家之长,得处处高姿态。
因此,这事也就甩到一边不再管它了。第二天,余莉萍照例去了新明月茶楼取她的经不提,她前脚刚走,对门的高山便溜了过来。
“路作家,最近在忙啥呢,连晚饭也顾不上回家来吃。”一进门,他见路名远坐在电脑前打字,便歪身靠在一旁闲唠嗑起来。
路名远也没望他,边敲字边只管嘴里问道:“你昨个,没跟我妈说什么吧。”想起昨晚老妈问自己时的那种神情,委实有点不放心。
“没啊,就是阿姨说你总是吃盒饭,我说了一句你是有福的人,有室友给做饭,别的啥也没说。”高山坦白道。
“真的?”
“这骗你干吗?你妈难道问你啥了?”高山倒反问了一句。同时心的话,得亏自己没说啥,要不,看路作家这神情,自己要真成为泄密人,非把咱吃了不可呀。
“哦,其实也没啥,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路名远继续敲着键盘,轻描淡写道。
高山见此,不由得嘿嘿了两声:“路作家,你放心,不会拆你台的。”即而又搭讪道:“那本《变性人访谈录》我看完了,写得真好。”
直到这时,路名远才停下敲字的手,转脸面朝对方,呵呵干笑了两声:“你今天不上班啊?特地跑来找我闲扯,我可有正经事呢,不想拆我台,就请跪安吧。”大有逐出门之势态。
“知道知道,不敢凭白无故打扰你大作家,就是想问问,月月最近咋样?”高山抓着头,有点讷讷地问。
自从那“鸿雁传书”后,他便再也不见人家姑娘有半点动静,信物收了却无应答,这,是默认了么?倒底是啥意思哩?想要去当面问一问?缺乏勇气,所以,还是借助于路作家这个“大媒人”,旁敲侧击的较为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