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没事没事,过几天我就做母亲了,现在也该好好地学习一下了。来,我就先抱抱你这个小哥哥吧。”锦华的语气里充满了宠溺,就像这孩子是自己的亲姐妹所生一般。
话说到这份上了,龙绽感觉再出言阻拦便有不恭之嫌疑了,只好听之任之让奶娘把孩子交给了锦华,但是龙绽却紧紧地盯着锦华手中的孩子,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也许是累了,孩子在奶娘的怀中便已经开始闹了。
此时被锦华抱过去,反倒比在奶娘怀中哭的更凶了,只一会,锦华便有些不耐烦了。
龙绽摇摇头,心里却突然放松了下来,不禁深深地看了君同一眼,他一定也知道自己和锦华不和,所以才……借势让奶娘抱回孩子,锦华也不再强留,顺手便把孩子递给了奶娘,脸上难掩的嫌弃,嘴上还在夸着孩子如何的讨喜。
奶娘一脸疑惑的抱着孩子下去了,院里只剩了她们三个人和几个随身奴婢,空气中传递着尴尬的气氛,这还是她们三个第一次聚到一处。
“恭喜你了,居然先喜得世子。”锦华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心怡,眼睛了完全是没把心怡放在眼中的表情。
心怡本就柔弱,此时被锦华如此盯着看,不禁脸色微酡,竟自害羞了,语出若黄鹂轻啼:“恭喜我作甚,你不也将要当母亲了么?心怡恭喜王妃喜得麟儿。”
龙绽静静地观察着两个人,锦华满脸难掩笑意,仿佛已不似以前那般阴霾。而心怡,只顾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本就不熟,此时更是没有共同语言,没聊一会,心怡便起身告辞,锦华也跟着说还有事情,大家便都散了。
夜里,东方依然如以往一般,在大家都休息时悄悄地来晓风晚憩向龙绽汇报消息,如龙绽所预计的,军队的经费一笔笔按照自己预定的集齐,甚至多出无数,听着它们在东方手中变成军装、粮草一批批运往边关,龙绽内心别提有多舒畅了。
当所有的事情都解决完时,东方突然意味深长的看了龙绽一眼:“龙姑娘,宫中已经越来越紧张了。”
龙绽心中一惊:“你得了消息了?”此时东方说出这话,一定是宫中刘则曾提起的那个太监传了什么消息来。
东方,点点头:“据传皇上病危,大概也就这两三日的事情了,若估计不错,恐怕……”
“刘则知道这个消息了么?”这才是最重要的,他在边关,难免消息不够灵通,若是耽搁了,恐怕真的就要出乱子了。
“我已经飞鸽传书给王爷了,该怎么做,王爷自会定夺,我们只要默默地支持他就好。”
“嗯。”是啊,既然王爷选择了以静制动,那他们更不宜妄动了。
东方沉吟片刻,突然转移了话题:“今天下午王妃来过晓风晚憩?”
“嗯”龙绽点点头,自从她们走了,龙绽本就凌乱的内心更加烦躁了起来。屋里,君同的哭声一直不断,直到刚才东方先生来了,她才打发奶娘带着孩子先下去了。
“世子和郡主可有哪里不舒服么?”刚才东方进来的时候,一直哭。王爷走之前曾经交代过他……有些事情,他不得不防。
龙绽沉思片刻:“也没什么,绽沫倒没什么,倒是君同比平时闹一些。”
东方回头向着门外唤小楚进来:“你去把御医唤来,若是遇上别人问起,就说你的主子有些头痛,别的什么都别说。”
龙绽一呆:“东方先生,莫非……不可能……”可是她心里还是没来由的一阵慌乱。连忙回头唤兰儿:“兰儿,你去把奶娘和孩子带来。”今天锦华抱君同时,她刻意注意锦华了,可是她并没发现什么不妥啊!
“是。”兰儿柔柔的应了一声便下去了,自从她被龙绽收留,心中便存了感激,所以对龙绽服侍的更尽心尽力了。
东方见龙绽有些慌了,不禁安慰道:“龙姑娘别怕,或许是我多虑了,不过,东方宁愿先做小人后做君子。”龙绽毕竟是个女人,很多事情还是得他多担着些。
孩子很快就被抱了过来,绽沫已经进入了梦乡,可是君同则一声接一声的哭个没完。
御医到了,两个人谁都没说什么,只是让御医给君同把脉看一下,龙绽只见御医的脸色仿佛越来越难看。
知道望闻问切诊断完,御医才重新做回桌边:“回龙姑娘和东方先生,君同公子体内有……有异物行走,这才致使小公子一直哭闹。”
异物?这个词立刻让龙绽想到那些毒蛇,虫子,蜈蚣等毒虫,不禁打了个寒战,差一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禁颤抖着声音:“到底是什么异物?请御医明示。”
“这个,我只是观小公子脸色,脉象,做出的初步判断,若说具体是什么东西在里面,呃……请恕臣愚笨。”
东方已不似最初那般淡定,眼神中生出些许焦虑:“你确定是异物在体内么?会不会弄错了?”
御医一揖:“东方先生,老臣岂敢儿戏,这种病症臣不曾见过,不过在年幼时,有一次随家父出诊曾见过一例,小公子跟那例病患一模一样,不过那例病患最终也没得到救治……”
龙绽只感觉脑中嗡的一下,锦华,是锦华。龙绽脑子里一遍遍回放锦华抱着君同的那一瞬间,可是当时她就防着她下黑手的,所以她当时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锦华甚至没有伸手从身上取过任何东西,可是为什么孩子还是这样了?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或者,是自己冤枉了锦华,这件事情是别人做的?一时间千头万绪,龙绽整个慌了神……活生生的孩子,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掉下的肉……
不知道御医什么时候离开的,屋里只剩下了君同和他的奶娘还有东方和小楚、兰儿,每一个人都愁眉不展。
“奶娘,把孩子抱给我。”龙绽尽力沉着声音吩咐,这个时候,她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奶娘也一脸愁容,似有泪痕,像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的乖巧,把孩子递给了龙绽。刚才,东方先生趁着龙绽失神的时候把大家都一个个审了一遍。虽然她并没有害小君同,可是她心里是最难受的,因为她才是君同的奶娘,每天不离身的抱着……其实,她已经把君同当成她自己的亲生孩子带。
龙绽低头看了看仍在哭闹的孩子,突然像是下了重大决定一般重重的出了口气:“东方先生,帮我派人请医圣前来府中,眼下,也许只有他能帮我救君同了。”
东方眼神复杂的看了龙绽一眼,他怎么就没想起呢,早就在王爷带他们回来时就听王爷说,两个孩子已经认了医圣为义父,也许是喜极,东方轻轻拍拍自己的头,但是性格使然,即使喜也是静静的喜:“好,我立刻派人前去。”
东方深深地望了龙绽一眼转身出了晓风晚憩,去办龙绽交代的事情了。
得了东方的话,龙绽心里稍稍稳了一些,剩下的就看君同的造化了,然后回头看了看奶娘,示意她把孩子抱过来,感激的看着奶娘道:“辛苦你了。”说着,从奶娘手中抱走了君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