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恩不言谢,但是龙某此时却是无以为报,只能落俗的说声“谢谢”了,望东方此后多保重。”这算是告别吧,到自己真正走的时候不见得有机会单独跑去和他告别,捡日不如撞日,既然决定离去,不如今日就先行相别了。
东方也不啰嗦:“姑娘多保重!”说着一揖到底,再起身时,深深地望了龙绽一眼,有些犹豫的说道:“龙姑娘,东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东方先生尽管直言。”还有什么不能讲的,再大的委屈自己都受得了,何况是一句话!
“龙姑娘,王爷,王爷他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若是以往的他……”
“东方先生,谢谢你。”等了许久,不知道为什么,东方最终没有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整,于是龙绽接过话,表达起自己的谢意。
手下留情?这叫她高兴还是难过?记得某个月色下,某人主动告诉她不久的将来会是他们两个人的婚礼,她期待着,可是却等来了他和别人的婚礼,之后,她还要极力的劝说他接受、圆房,再后来,自己就成了……
往事不堪回首,现在的他巴不得谁都不准碰自己,而自己的命运却只能攥死在他手上!
从爱情最甜蜜的一端走向了最心灰的一端,她还有什么好期盼的!现在,她只求自己能够平安的离开,平安的和心中那份一个人才知道的秘密,悄悄地,哪怕过着原野中粗茶淡饭的日子都好。
东方看得出,王爷是真真的爱着龙姑娘,只是此时也许经历的太多,于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没说完的话变成了深深一揖,东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也许,还不到时候,感情的事情只能靠相爱的两个人自己……所以,他没有把话说完。
王府后面的草原上,已经蒙了一层皑皑白雪,龙绽心情复杂的一个人到这边来散心,累了,坐在皑皑白雪中沉思,此时的冰天雪地就像她的心情一样。
今天是她在王府打杂的最后一天了,明天开始,她便是自由身了,终是要离开了,虽有不舍,可是感情的事说不清楚,为了自己,为了……她必须离开。
惆怅充满了内心深处,记得自己刚来府上的时候,刘则让自己到厨房当差,为了整他,于是把饭菜完全自由发挥,做的乱七八糟。
那些难吃的饭菜,他无声的忍了,那是第一次,她感觉他除了有些冷酷还很有涵养,第一次改变了他在自己心中的印象。
去何泽国,他非要自己随行,一路上虽然总是板着脸,可是她能感觉到他对她的融融爱意,那是只有相通的两个人才能默契的体会到的。
感觉中,他应该不喜欢小孩子吧,可是因为她,他却允许丫丫和仔仔的介入,从此把他们当成他生命中的一份责任。
在伽罗国离开时,任何东西都可以抛弃,却独独背着的那个包裹--千年雪雕皮大衣。
还有那次幽幽岭中遇到的那个不知是妖还是鬼的邪魅男人--龙野,刘则不顾生命危险,最终把自己护在他怀里,第一次主动要了她……
穿越而来的第一个中秋夜,他在自己耳边的承诺仿佛就在上一秒:“你若不讲,我便永不相问,不相疑!”“龙儿,不管曾经如何,日后,刘则心中只有龙儿的位置,此生不变,此志不渝!”……多美的话语,多美的承诺!
感觉中,他应该对江山虎视眈眈,可是为了她,他宁愿丢弃江山也要抗旨,甚至不肯入洞房……
可是,不论最初有多少甜蜜,他们最终走到这一步,到底是谁的错?两个原本相爱的人此时如仇人一般势如水火,势必你死我活!那些美丽的话语,却经不住这短短的时间的考验,全部随风飞散!
龙绽沉浸在那些酸甜苦辣的往事中,眸光飘得很远,无声的哽咽着。
突然,一摸熟悉的身影在远处快速的飞掠过来,龙绽心中迷蒙一片:“刘则?难道,他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
正自疑惑间,只见他怒视着自己,不等到眼前,大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物件,迅速的朝自己的的方向射过来。
那物件飞到近处龙绽才看清楚,心中不禁一颤,哀叹道:刘则呀刘则,难道你真的就这么容不下我,非要我的性命么?!
原来刘则射过来的居然是第一次在幽幽岭吃野味时自己送给他的匕首,心知刘则恨自己,但是没想到刘则这么快就对自己下杀手,而且居然用她送她的匕首。他一直说,她必须死在他手上,此时……龙绽心凉凉紧闭了双眼……她甚至连反抗都都懒得了!
“啊……”身后,一声男音惨叫传来,让龙绽瞬间回神。
紧闭双眼的龙绽,回过头,身后一个黑衣男子手持长剑倒在了血泊中,低头检查自己,一身完好,此时,龙绽才恍然大悟,原来……
刘则已经飞掠到身后和剩下的黑衣人打了起来。龙绽刚才提到嗓子眼的心此时才放了下来,原来刘则见到有人想暗中偷袭自己,才出手相助的。
龙绽悄悄起身让自己背靠着一棵大树,充满感激的眼睛追随着刘则的身影,他一定还是在意自己的,刚才他脸上的怒气此时都得到了最好的解释:他一定是怕黑衣人伤害到自己。也许东方先生所言非虚,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他一定对自己念及了往日的情分,并没展示他嗜血王爷最冷的一面。
龙绽心中暖暖的感动着,心中暗暗下决心:看来,有些事情,她应该让他知道。
不一会,石青已经带着侍卫们赶了过来,剩下的黑衣人很快就都被解决掉了……
龙绽看着刘则一步步走过来,眼中不禁盛满了炙热,可是刘则经过她身边时,冰冷的丢下一句:“别自以为是,我不过是不想让你死在别人手中。你,只能由我来主宰你的生死。”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便甩袖离去了。
心刚刚暖和,瞬间又成了死灰、拔凉拔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