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不是一向讨厌哀家宫里的药气?今儿怎么肯来了?”太后冷笑道
“臣妾一时疏忽,还请太后见谅。”德妃话虽软但口气却极强硬“臣妾今天来只是听到了一个流言,不知太后能否证实?”
“谣言止于智者,即是流言就没有证实的必要。”太后回拒
“臣妾愚钝,实不敢以‘智者’自居。还请太后明示皇上何时回銮?”
“皇帝何时回銮自会有打算,这些不是你该过问的。”皇后断然道
“皇后,真的是这样?”德妃不屑的嘲笑道
太后拦住皇后对德妃说:“你今天来是什么目的,我们彼此心知肚明,皇上确实已遭不测。”太后说着顿了一顿,一种巨大的痛苦啃噬她的心
皇后注意到德妃的面容有一阵的抽动,就算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乍然遭到证实还是会很疼,却也立即恢复冷静,要痛苦要哀伤也要等到大丧时。
“我们准备册立征桓为新帝。”皇后说出来,幸好巧嫣将征桓带走,她不愿见到他,她害怕见到他一身的明黄,那意味着…
“不过,哀家有个条件。“太后看到德妃脸上溢出的精光严肃而郑重的说”丞相年迈,也是到了该告老还乡的时候了。”
“不行。”德妃立即起身反对“丞相恭忠体国,时值多变之秋,怎能轻言换相?”
“德妃,你不要以为除了征桓之外哀家再无人可立。”太后怒道
德妃逼近一步直视太后问:“除了我的征桓,还有谁有此资格?”
“荣妃的儿子。”皇后答
“他?”德妃感到可笑“他顽劣成性,先皇在世对他尚且不屑一顾,把国家交到这样一个孩子手里,太后看来您真的是病糊涂了。”
“你好大的胆子。”太后拍着椅背大声道:“哀家未发明诏,你就敢用‘先皇’二字,你就不怕哀家下旨要你殉葬?”
德妃脸色一变随即胸膛一挺硬声道:“我朝尚未有拿新皇的生母殉葬的先例,不是吗?太后!”
“没有不等于不可以从你开始。”太后声声字字的咬出来
“以我殉葬,十年之后,太后将如何面对征桓?皇后如何自处?没有一个儿子会放过杀死自己母亲的凶手。”她在赌,赌她们非立征桓不可,赌只要拿征桓做挡箭牌她们就不敢拿自己怎样
“要你死可以不留任何蛛丝马迹,你不是也把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方法运用的炉火纯青?”太后冷笑道“眼下哀家还是说的算的,你、丞相、征桓哀家都有办法料理,你还是去劝劝丞相退出朝堂,哀家可以保他善终。”
“百足之虫尚且死而不僵,何况家父在朝中经营多年,不是会任太后任意欺凌的,更何况家父手里掌握的是三千禁军的统帅权,您还认为自己是掌握一切的人?”
“那哀家也不得不提醒德妃,王统帅的五万精锐已进驻京师,三千禁军何足挂齿。哀家相信丞相能够掌控的仅仅是禁军统领,三千将士还是效忠王朝的。”
“太后,谦王的八百里加急。”巧嫣隔门说
“快传。”皇后道心中腾起一丝希望
信差将信呈上,皇后急切的走过去一把夺过来迅速拆开,看信的手不断的颤抖,脸上泛出喜悦的红晕,眼中不断溢出眼泪。
“什么事?”太后声音颤抖,她不想再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
皇后上前一步激动的握住太后的手颤声道:“没事了…祈祥说…找到皇上了…平安无恙,平安无恙。”
“真的,真的?”太后不敢相信,她看向信差“快把信拿给哀家看看。”
“回太后,千真万确,祈祥说皇上毫发无损,择日回銮。”
“上天保佑,祖宗保佑。”太后虔诚的双手合十
德妃听到这些手中的丝绢在不知不觉间飘落心中不辨悲喜,悄悄退出慈安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