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正宫的灯火彻夜不息,盏盏宫灯照得整个中庭如同白昼。果真只有梅花当令其余芳菲都只不过是点缀。愤愤地将一朵梅花掐下硬生生扯下片片花瓣。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一个人。她明明已挽回了皇上的心奈何湘萍一病又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他夺走。兵锁隆正宫已使她寒了一半的心,迁居静心堂寒彻了她的心,今日太后责问起她竟不知从何答起。想当初,她奉旨嫁入东宫,年华正好,也曾有过一段鹣蹀情深的岁月,可这都太短太短不足以的当岁月无情的冲刷。她怨他的多情、怨他的多疑、怨他的善变、怨他爱湘萍爱到不顾一切的程度。自幼受到严格教育的她自然了解皇后桂冠的代价,她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全都被礼教约束起来,若不是规矩的约束她恐怕早就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
“娘娘。”玉瑶低声唤道,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皇后回头收敛眼中的恨意平静的看着她知道她已得手。
“娘娘,更深露重还请早时歇息。”玉瑶陡然提高声音说给站在远处的宫女听
关紧门窗玉瑶兴奋的从袖中掏出一方手绢“小姐,您看。”
只有一团深紫“这是什么东西?”皇后不悦的说,派玉瑶去玉菡宫打探虚实她却弄回这么个破手绢
“小姐您别急,您看仔细这方帕子不正是皇贵妃所用的?”玉瑶扯起丝帕的一角,上面赫然一个“湘”字
“是又怎样?”皇后不耐的反问,一个不洁的帕子能证明什么?
“这上面的污渍是皇贵妃的血。”玉瑶一脸严肃
“血?”皇后低呼一声吓得扔掉手绢,怎么会有人的血是紫色的?
“听说那个揭了皇榜的神医不知道用跟皇上说了什么,皇上把千寒大师和御医们全都赶到配殿,昨夜皇贵妃吐了一盆的血全都是紫色的,守在寝宫里的宫女吓得脸都绿了。皇上命人将血挖坑深埋,严令不准外泄。”
“那你是怎么搞到的?”
“小姐还记得我们派去玉菡宫的素云?”
“皇后放心了,手绢不会是假的转而又疑惑起来:“玉瑶,依你看为何湘萍的血会是紫色的?”
“皇贵妃就是和众人不同,这块丝帕更能证明一点——她根本不是人。”
“胡说。”皇后叱道,怪力乱神之说她一向不信
玉瑶却丝毫不怕,大有越说越兴奋的势头:“若她是人血的颜色应该是红色的,就算中毒也应是黑色的,怎会变成紫色?小时候奶娘不是说过只有狐狸精的血才是紫色的?”
奶娘是最疼她的人,原是随她一起进宫的前些年因病死了,既是奶娘说过的便一定假不了奶娘是不会骗她的,皇后翻心想着,难道湘萍真的不是人?
“小姐,您想想看她若不是狐狸精怎会迷得皇上团团转,连是非都不分连太后的劝告都不理;她一来便宠擅专房无人能及,不是有法术又怎能做到?您还记得那次她小产?如果不是害怕生下妖孽又怎会知情不报无故流产?既然事情都已嫁祸到您头上又何必巴巴的跑到慈安宫为您开罪,分明是她做贼心虚害怕太后深究更是要籍此邀买人心。您已经被她害过多少次了,这皇宫中有多少人因她而死,她不是狐狸精是什么?”
皇后瞥了愤愤不平的玉瑶一眼,若湘萍真有恶心有太多次可以置她死罪正位中宫。她深知仅凭一个紫血的手帕和一些不切实际的推论,她是扳不倒湘萍的,不但扳不倒她还会扳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在皇上面前更会坐实失德的罪名。
“小姐,您还记得占星师的预言?”
被皇上杀了的那个?她怎会忘记?“玄女现,王朝变”占星师临行刑前高呼的六个字早已烙在她心底,尽管皇上一再严令禁止讨论可还是在人心里生了根。王朝变,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并不关心,她只晓得皇上确实变了,断崖之危,他便因湘萍的一时任性险些送了命。以前自己或许还有等到他回心转意的一天,现在却是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可以肯定,经过这次的生死离别皇上定然更会痴迷于湘萍,她是连一点盼头都没有了。皇后身形一凛,玉瑶的话固然不太可信,但她的生命中如果不再有他,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死死的攥着手中的帕子,只要他可以回头一顾自己什么都可以做。
“废了她。”皇后轻声吐出的三个字令玉瑶闪过一阵激动,她的小姐总算想通了,不由自主的她紧紧握住皇后的手
“以皇上对她的钟情,要废了她恐怕不易。”皇后担忧略微有些颤抖的手泄漏了她心底的不安
“小姐,您忘了我们始终有一个最坚定的帮手。”玉瑶兴奋的握紧皇后的手,只要她肯下定决心以后的一切都不是问题
皇后不语,太后?她怎么能忘记自己手上还有这张王牌。不过,似乎还有另外一个人或许能为她所用。
“我们只要明天把它交给太后,皇上是太后的亲子哪有母亲置自己儿子性命于不顾的道理,且断崖之痛太后受到的冲击绝不在您之下,否则她又怎会疏远湘萍又怎会帮您重回隆正宫?如果说她先前对湘萍还是满心满意现在必是深恶痛绝,您认为太后会容的下她?”
“玉瑶,你明天去请一个人和本宫一起去慈安宫。”
“谁?”
“皇上的师傅,千寒,他被皇上驱离玉菡宫现在一直闭门不出想必也在气头上,他最了解内情也一定最痛恨皇上被一个女人迷了心志,他一定不会有什么好话”
“小的明天一早就去办。”玉瑶立刻应承下来
皇后微微一笑道:“歇着吧,明天还要到慈安宫请安呢。”
“是。”玉瑶欢欣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