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面上却是带着笑的,举起满是鲜血的手,轻轻抚摸了他的脸,凄凉地说道:“可惜,我无法报答你对我的恩情了,告诉皇上......我的仇...由他来帮我报!李大哥,你...要全力辅佐皇上,只有你才能助他......”
“皇上,皇上,为何这个时候,你还是记挂着他,他有对你好过吗?你为何这般傻?”李应的泪水如雨下,生平第一次,他的泪水终于可以当着心爱女子的面流淌而下。
“李大哥,我......对不起你!如果有来世,我......我......”我定做你的妻!这句话她终究没有力气再说完,便垂下了无力的手绝尘而去,只是嘴边依旧带着一丝凄凉的笑容,这笑与嘴角边触目惊心的血形成鲜明的对比,狠狠刺痛了李应的心!任他如何想,也无法相信,皇后就这样离弃了那个囚禁了她一生、也让她爱了一生的皇帝而去了。
噩耗传到皇宫时,婉贵人正在崇祯殿参拜。也不知怎么了,自皇后出了宫后,她的心就再也未平静过,容梅出了宫替自己办事,奈儿,她还未完全相信于她,心里有烦事,自然还不能与她多说。于是,她只好祈求大顺的列祖列宗显灵,让今日一天平安度过,千万别出事才好。
事实证明,往往你越担心的事,它发生的机率就越大。殿外奴才似极力压仰的聊天声,终于让婉贵人不耐烦了起来。“奈儿,出去看看,外面哪些奴才在喧哗?”一旁的奈儿赶紧应了一声,即出了去,片刻后又进了来,但神态已没了方才的镇定。婉贵人不解,问:“怎么了?”
奈儿脸色发白,吱吱唔唔地答:“主子,您千万要节哀顺便啊!”
婉贵人一禀,喝问:“到底什么事?”
“皇后娘娘...出事...晏驾了!”奈儿知瞒是瞒不住的,只得低头小声回道,回完话已是呜咽不已。
哐,婉贵人手上的木鱼棒滑落地上,击在木鱼的身上,发出浑厚的敲击声,心跳与血液在这一刻同时停止了运动,她就那样呆呆地立在原地,呆若木鸡。久久后,才听她无力地问:“皇后娘娘现在何处?”
“回主子,正在奉移回宫的路上!”奈儿已满脸是泪,当初柔仪殿被一把火毁净,婉贵人进了冷宫,皇后曾住过永和宫一段日子,也算是奈儿的主子,皇后为人和气;从未将她们当奴才使唤过,如今听到她遇害的消息,她怎能不伤心?
婉贵人几乎是拼了全身的力气,奔跑着向奉先殿而去。皇后的梓宫将运往那里。只一刻光景,先前金碧辉煌的皇宫已被银蒿素裹所代替。到处是哭泣声,婉贵人也没心思去计较这哭声里,到底谁真谁假,她只是奔跑着,脑子里不断转着一个念头:皇后甍了,这个仇该由谁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