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不可能向朝廷进贡,秦观下了早朝,刚才议事的重点都是关于军饷粮草,说来说去,还是把脑子动到一干布商头上,所以他说一个皇帝做到这种份上,还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秦观现在的身份是朝廷要员,他的家世背景虽然是富商,却没有人要他也拿点什么出来,赵临风疲于朝政,下了朝就赶往后宫美人堆里跑,同行的几个年轻俊才跟他说道,“忠心这样的人,真不值得。”
秦观一贯是站在人后微笑,话不多却莫名让人信任,才高气胜的年轻人总希望从他这里听到一些赞同的话。
他抬头看看天,眼前的朱色宫墙几百年前就存在了,年轻人做事到底冲动,有心计忍耐力不足,“只要这个天下还信赵,你我尽忠的人就不会变。本官还有要务在身,就此告辞。”
“秦大人请。”较他年轻的几个官员很是恭敬。
他也拱手告辞,转身抖动宽大的衣袖,大步迈出。深色严谨的官服穿在他的身上,反倒衬托他越发鹤立鸡群。良好的家世出身,只手遮天的权势,无怪乎从来都这样意气风发,几个年轻人努力回想,可是一直想不起这位秦大人是何时越众而出的,好象自他出现就已经是这种状况,他们都知道朝中掩埋在平静下的是秦家盘根错节牢不可破的网。
偏房那边伺候的丫鬟早早等候在进后院的侧门那里,看到秦观出现赶紧上前道,“少爷,奴婢在这边实在伺候不了,您还是让我回主屋吧。”
“这又是怎么了?”人是云铮派过去的,但选什么人却是秦观做的决定。
云铮立在一旁不言语,眼睛盯着这婢子看,溜尖的下把,薄利的一张嘴,不是能安分伺候的人,既然愿意亲自接她回来,又为何连挑下人都选这样的人,
不过这是他们两人的事,云铮自觉几年前他自己插手过多,如此不便露面,于是在这样的时候总是保持缄默。
丫鬟低头道,“是奴婢不够伶俐伺候不好少夫人。”但还是让人听出她有几分委屈,原先她跟在秦观身边伺候,说不上得宠,可被收房那只是时间问题,她跟别的下人便有所不同。可是在陈默这里,做的就真的是下人的事。一天两天还能忍受,时间一长,发现身为少夫人的陈默不见得得宠,新妾母以子贵,就算不能再回秦观身边伺候,哪怕去妾室跟前,也是好事啊。
秦观看她一眼,默许道,“那你就去如夫人那里。好好伺候,别再出今天这桩事。”
丫鬟称事,满意退下。云铮也道,“那我也下去了,你还是去看看她吧。如今连下人都不将她放在眼里,我想这不是你亲自接她回来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