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观刚刚出了幽州城不到半刻时辰,陈默站在山头,看到城内突然炸开的绚丽烟花,那时候离天黑不久。
“你们继续守在这里,我不在,一切听候账房的安排。”她吩咐道,一边翻身上马,因为要在月亮升起来之前把秦观堵在半道上,所以不带一个随行的人,尽量减少行装,好轻便上路。
秦观却没有想到半路上遇见陈默。她牵着一匹养得长了一身肥膘的黑马,拿着马鞭,在暮色里信步往前走,留给他一个颇悠闲自得的身影。但这不过是假象。“我有事和少夫人商议,你们自行上山去。”
他催促坐骑迈开四蹄,很快就追上了陈默。“连你的马都这么肥,它还能跑得动吗?”秦观一边笑,拿马鞭轻轻碰碰那匹马的头。
“别拿你的东西随便碰它。”陈默转过来看着他,突然用力朝他的坐骑挥了一鞭,“不然就会发生这样的事——”
秦观早料到她没好心肠,坐骑虽然受惊,但是他骑术过人,这马跟随他多年,也熟悉主人的秉性。小心地安抚,没让她看成笑话。
陈默就像老朋友般问他话,“怎么会到幽州来的,这里马上就要被匈奴攻进来,别人都往京城跑,你到这里来凑热闹,不怕脱不了身?”
他下了马,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有些艰难地道:“就是因为这样才来找你。你任性也要有个程度。我们的较量到此结束,你没有赢了我,难道我就真的是得到什么好处了?阿默,那个一心要助皇上一统天下的你,她还是我眼前这个人吗?”
“从赵临风对我失信开始,就没有可能再让我向他效忠。”她不想再就这样的事多说,但能拖住秦观的话,倒是不介意多谈谈的。
他知道陈默和赵临风的交情在前,但是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你说皇上失信,他是什么事逼得你要拿整个陈家来交换。你在这里面,总还是有私心的。既然你族人安然,皇上也算留情了。”
她口舌刻薄,“你什么时候变成赵临风的忠臣了,我以为你准备趁势干一番大事业呢。原来是准备守着那点家底儿,忠心侍奉皇帝主子,等着哪天赏你一个王爷来当。”
他不准备说太多,瞧瞧天色,“山那边就是匈奴的军队,这里不安全,你最好是跟我离开幽州,其他的事稍后再说。”
“你凭什么要我跟你走。要走,你自己走吧。”陈默翻上马背,丢下句话就跑远。秦观知道就没那么容易的事。尽管知道他的身份敏感,也只有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