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杜秉成醒得挺早,天刚蒙蒙亮,看看床头的闹钟,不到五点。他坐了起来,妻子还在熟睡,杜秉成屏住呼吸,轻轻掀开被窝,穿上脱鞋,走到窗前,稍稍拉起窗帘,打开一扇窗。望着窗外,做了一个深呼吸。这座城市还在沉睡。清晨的空气如同山间的泉水,那么清新、干净。杜秉成在感受着人们不易察觉的宁静,这把他带进一个洁静、优美的精神境地。
“迪”,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轻微的汽迪声,把杜秉成的思绪带回了现实。不远处两位穿着反光马甲拉着手推车的老阿姨在用方言谈论着,似乎在商量着什么。不多时,她们便分开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不是所有人的专利。总有那么一部分人与大众有着不同的生活规律,他们或是为了生计,或是为了满足某种愿望。他们同样是这座城市让人尊敬的建设者。扫帚和人同时在晃动,杜秉成望着流动的背影,心底不禁有一丝感动。
厨房里,煤气灶上的蓝色火苗热切地舔着一只钢锅,这里煮的是稀饭。另一只锅里的油已经炼热,杜秉成娴熟地将鸡蛋打到一个小盆子里,“唰”鸡蛋下锅,锅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不一会,一大块蛋饼被放到一个大的盘子里,杜秉成用水果刀将鸡蛋饼切成四份,倒进电饭煲的蒸笼,这样做是为了保温。
天色越来越亮堂,一切准备停当后,杜秉成换了一双运动鞋。
“碰”,杜秉成轻轻关上房门,快步下楼。小区的中央有一个花坛,花坛南边是一块草地,花坛边上有几张供人们休息的木椅。这里已经聚集不少前来晨练的老头、老太太们。他们中有的在压腿,有的练剑,也有的在原地扭动腰身。杜秉成沿着花坛小跑,直到额头上冒出些许汗珠,便找个椅子坐了下来。
对面坐着一位约七十来岁的老人,虽白发满头,但精神矍铄。老人主动跟杜秉成搭讪:
“老弟,你不常来?”
“老人家,我算是您侄儿辈的,我偶尔过来,您每天都晨练吗?”
“退休十二年了,搬到这儿住不到三个月,差不多天天过来,除非天气不好。”老头对这位自称是侄儿辈的中年男子顿时有了好感。
“老人家身体看起来很硬朗嘛!”
老头听了杜秉成的话,显得很高兴。
“我现在的身体状态比以前要好,退休前很少锻炼,总是没日没夜地工作,要不是老伴成天唠叨,身体真的会跨下去的!”。
“老人家说没日没夜地工作,能方便告诉我您之前从事的是什么工作吗?”杜秉成对老头的职业来了兴趣。
“我是一名工程技术人员。”
“噢,那怪不得。”
“你的认识就是比较超前,四十多岁能够关注身体,我得向你学习。我像你这个年龄只顾着拼命,总觉得自个儿有使不完的劲。现在想来,干事业不能太拼命三郎,太玩命是不行的。不过,一点也不后悔,起码问心无愧。”
“与您老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杜秉成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个陌生的老头。
“你很谦虚,估计是位教师吧。”
“跟教师行业差不多吧,在事业单位工作。”杜秉成笑着说。
“现在的事业单位拼命工作的少,往灯红酒绿的地方去的多,我可不是说你哦。”老头的表情有些严肃。
“您的退休生活还好吧?”杜秉成关切地问。
“还行,每天坚持读点书,练练字,偶尔约个老伙计下下棋。”
“哦,那很好。老人家,我先回了,有时间我们再唠。”杜秉成看了看手表,起身道别。
“好的,不下大雨,我天天在这晨练,我是五点半到六点半在这儿。”老人似乎很愿意跟杜秉成聊天。
杜秉成回到家,打开房门,女儿杜欣穿着睡衣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睡眼朦胧,看到杜秉成回来,揉了揉眼睛说:“爸,您今儿个这么早就晨练去啦。”
“昨天睡得很早,稀饭和荷包蛋煎好了,待会起来爸给你们热一下牛奶,咱们吃早饭。”
“嗯!”大女儿杜欣应了一声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杜秉成坐到沙发上,拿起电视机的遥控器,打开电视。他将声音开得很小,生怕打扰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