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赏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一回,我和季雪依的口吻倒是非常一致。
“夜月啊,这《四时山水诗》的夏、秋、冬又是如何。”
“皇上,这《四时山水诗》全诗是这样的:莺啼岸柳弄春晴夜月明,香莲碧水动风凉夏日长,秋江楚雁宿沙洲浅水流,红炉透炭炙寒风御隆冬。至于这夏、秋、冬三景的解法与春景相同。”
“香莲碧水动风凉,水动风凉夏日长。长日夏凉风动水,凉风动水碧莲香。秋江楚雁宿沙洲,雁宿沙洲浅水流。流水浅洲沙宿雁,洲沙宿雁楚江秋。红炉透炭炙寒风,炭炙寒风御隆冬。冬隆御风寒炙炭,风寒炙炭透炉红。有趣有趣,这四句既是完整的四季诗,每一句又可单独变成四景诗。真是多亏你这丫头了,朕今日才知这诗原来可以这么作。好!好!夕爱卿啊,你这女儿可真是气质美如兰,才华馥比仙啊!”
“皇上,您也不用羡慕夕大人。现在夜月已经是奡儿的王妃了,自然也是您的女儿了。”贤妃的心情甚好,在看另一边的淑妃,那表情就像是人人都欠她钱似的。活该啊,谁让你刚才居心不良,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父皇,儿臣刚刚也想到了一首。”邢奡笑得贼贼的,不知道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哦,难不成奡儿想到更妙的?”
邢奡不急不徐,声音温温得,眼只对着我,甚至没有去看皇帝:“春山多胜事,赏玩夜忘归。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兴来无远近,欲去惜芳菲。南望鸣钟处,楼台深翠微。”
二皇子礼亲王邢天打趣道:“父皇,四弟这诗作得好,掬水月在手,掬水月在手,只是不知四弟要掬的是哪弯月啊!”
“二哥,四嫂的名字里不就有个月字吗,四哥要掬的自然是四嫂罗。”八皇子邢枫只有16岁却也跟着起哄。
“哈哈哈……”皇上、妃嫔和大臣们听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邢奡也跟着笑了起来,完全无视瞪着他的我。这个男人真是的,难道都不会不好意思吗?
“我还听说现在四嫂住的就是掬月轩,哈哈哈~~~~~~。”听了邢枫的话,我脸愈发红了。
“奡儿,你这诗可取了名字?”
“回父皇,儿臣这诗就叫《夜月》。”(这道诗作者是唐代的于良史,名字叫《春山夜月》,在文里我改了名字叫《夜月》。)他说得还真露骨,真直白。
“《夜月》,哈哈哈哈,好一首《夜月》。”皇上笑得更大声了。我红着脸低下了头,心里却有一丝甜意,他也爱上我了吗?或者,只是在演戏。不过无论是出于何种原因,他都成功了。我想,我是真的开始爱上他了。而邢奕那恨不得将他生呑活拨的表情相信他也一定注意到了。
经过宴会上这么一闹,在回府的马车上,我埋着头装驼鸟,不好意思看他。明明是我比他来自思想更开放的21世纪,怎么他比我还要大胆,还要不拘小节。“怎么又把头低下来了。”我不理他,他也不在意,竟又念起了那首《夜月》:“春山多胜事,赏玩夜忘归。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兴来无远近,欲去惜芳菲。南望鸣钟处,楼台深翠微。”他注视了我好一会儿,揶揄道,“这会儿怎么脸红了,刚才在寿宴前不是还和邢奕高谈阔论‘两心相悦、日久生情’的吗?你知道吗,你总是给我带来惊喜。在掬月轩里和我谈条件的你,在御花园里回答邢奕问题的你,在寿宴上吟诗的你,甚至是这些日子,你对芙蕖和菡萏说得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哪一样也不像是我所知道的夕夜月会做的。”他注视着我的目光从开始的戏谑变成了探究,“恐怕不止是我,我看就算是邢奕和你父亲都对你今天的表现很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