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红颜劫中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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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我的责任不需要你帮我挡。”洛寞也不及敲门,直接闯了进去。辰夜拿着笔的手顿了顿,毁了好好的一副画。

“我的书房什么时候轮到你乱闯了?”辰夜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洛寞,挥手将桌上写坏了的字撕裂成无数片。

没有很醇厚的内力灌注的这袖子中是做不到的,这一点洛寞看得很清楚。

“属下无状,冲撞谷主了。”洛寞拱手道。

辰夜将镇纸放正,幽幽的问:“中气充沛,看来是痊愈了。”

“青龙堂主妙手回春,属下已经痊愈。”洛寞向前走了一步道。“所以谷主大可不必为属下去挡归云山庄的无妄之灾。”

“为你?”辰夜停住笔,抬起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洛寞。顿了顿道:“我怎么不知道哪一点是为你?”

洛寞骤然醒悟过来,方才这话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不由得有些窘迫的垂下头。

“还有事?”辰夜再度将眼神落在纸上,修长白皙的手细致的在纸上描摹着。专注得仿佛屋中没有洛寞这个人。

“属下愿替谷主去归云山庄。”

“你似乎忘了,我说过在没有取悦我之前,我不会让你出任务。”辰夜端详着自己手中的画,淡淡的回答。

“可是丢了腰牌的人是我,这个责任理应我来承担。”洛寞丝毫没有退让的打算。她不想让辰夜觉得她是没有用的,她也早已经不习惯有人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挡在自己的身前。

辰夜再度将头抬起来,静静看着一脸倔强的洛寞,半晌道:“出去。”

“谷主。”

“还是你觉得本谷主现在没有心情和你?”辰夜的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的表情倒让洛寞觉得不寒而立。

即便是不甘心,辰夜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已经容不得洛寞再说下去。

“属下告退。”洛寞匆匆离开了辰夜的书房。

看着洛寞离开,辰夜淡笑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狼毫。纸上的女子呼之欲出,一脸倔强的表情,定定的看着俯视着自己的辰夜。辰夜缓缓的将画卷起来,放在一个铜锁锁住的箱子里。箱子中的画卷已经满了,可是主人却舍不得将这些画丢掉。每一幅画上都是同一个女子,却有着不同的表情,或娇嗔或倔强,甚至有的带着一脸的冷漠。

辰夜叹了口气,将箱子锁上放回原处。有些东西就如同这些被锁住的画一样,可以偶尔拿出来看看,却不能时刻放在明处。

次日天还没有亮,两匹骏马就已经勒在昧谷的谷口出。其中一个人一身白衣,飘摇如谪仙。

“辰夜,此去凶险,万事小心。”

“这一趟是我个人恩怨,我不想累及昧谷。不管我在中原出了什么事情,万不可轻易派人。”辰夜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兄弟,等着他的承诺。但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让青龙看着自己生死与共的兄弟落难,究竟有多难。

“你是打算和我上演一出死易生难的佳话吗?”青龙摇头无奈的说。“这我不在行。再说你可是堂堂昧谷谷主,要是真出了事而昧谷不派人援救,怕是会被江湖上的人笑掉大牙吧。”

“被人耻笑总比被人灭门好。围点打援的把戏碧落云天不是没有玩儿过。”辰夜拍了拍自己胯下的白马道。“要是碧落云天当真想一击将我毙命,就算你们骑了千里马去也是枉然。”

“执掌昧谷十几年,从没见你这样担忧过。”

“碧落云天的实力你不是不知道,小心些总没有错。”辰夜直起身子看了看天色。“我也该走了。如果这真是你我兄弟最后一次见面,昧谷就交付给你了。”

青龙心里微微黯然,表面却笑道:“别,我可没你这么老奸巨猾。又快落雪了,我等你回来喝酒。”

辰夜轻轻勾起嘴角笑了笑,纵马而去。纯白色的衣袂随着风翻飞着,丝毫没有羁绊的潇洒肆意迎着朝阳。

其实,若是没有老谷主那一桩血案,纵马天涯才是他该走的路。青龙看着辰夜的背影,叹息着想。

辰夜为了避免在江湖上引起不必要的纷争,一路上都很是安静。每到一个地方,下马休息,吃饭打尖,闭门不出。所以,一直到岭南地界,都没有惹起江湖纷争。

可是,辰夜心里清楚得很,这一路上的太平就意味着碧落云天已经在岭南布好了局,等着他一路走到岭南。

果然,才过了岭南的地界碑不过五里,就有人在辰夜下马的客栈里询问:“公子可是昧谷谷主辰夜?”

辰夜微微一点头,没有说话。掌心之间已经凝聚了些真气,不足以杀死对手,但是绝对可以自保。

“小的是左盟主的门徒,已经在此恭候谷主多时了。”

“有事?”辰夜悠然的拿起面前的杯子,饮了一口上等的龙井。再看那说话的人,仍旧是拱手弓背,一脸的恭敬之意。

“我家左盟主拜上谷主,知道谷主必会到岭南走一遭,特地备了薄酒为谷主洗尘。”

“你们左盟主倒是有心了。可惜我还有事,这酒改日再喝不迟。”辰夜说着,起身便要离开。方才进这客栈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了些不对,只是凭着隽夕刀的威力,这些人他还是不放在眼中的。

“谷主既然是在中原,做事还是要三思啊。”

“我竟不知,什么时候岭南也成了中原。”辰夜丝毫不理会周围浮动的杀气,依旧缓步向门口走去。忽又顿住,道:“隽夕刀要是寻常便对付得过的,也就不是天下修罗第一刀了。你们左盟主这下马威未免儿戏了些。”

说着,辰夜已经纵身跃上自己的马,双腿微微用力,绝尘而去,将身后那一干人留在客栈中。

这一场自然不是左秋冰给辰夜的下马威,不过是试探罢了。可是紧紧是试探,就摆下了忠义庄护庄三阵中的风雷阵。方才要是真的动起手来,辰夜纵然能赢,也未免要花些心思。

“左秋冰,你未免太高看我辰夜了。”辰夜低低的笑语,勒住飞奔的马在林中缓步走着。许久没有出来走走了,还真是想念当初做杀手时的日子,起码还能时不时的在江湖走动。

“没想到你真的有胆量来。”

“你跟了我一路,就是想和我说这个?”辰夜索性将马停住,回转马头看着后面空无一人的小路。

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慢慢从树干后转出来,而几乎就在同时,辰夜的背后也有同样的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站在几乎相同的位置。两个人就好像是镜子的里与外,没半分差别。

“原来是镜里和镜外两兄弟。”辰夜欠身见礼。“不知找在下有何事?”

“你昧谷杀手在两年前杀了我妻子白凤娘,我们自然是讨债的。”

辰夜凝眉想了想,确实有这么一桩事。有人当时出百两黄金买镜里妻子白凤娘的命。所以,今天这一战已经在所难免了。

“既然是索命,请。”辰夜淡然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自己却没有动。不单没有动,连攻击或防守的架势都没有吐。只是直直的坐在马背上看着面前的镜里。

几乎在同时,一前一后的两个人同时跃起,手中的判官笔分别冲着辰夜的前后心直打过去。这是这兄弟二人的成名绝技,不知多少武林人死在这一招上。

辰夜却像是没有意识到,仍旧直立在马背上,看着判官笔奔袭过来。

“小心。”不知哪里来的一声惊呼,镜里的判官笔立刻改了方向,脱手而出。

辰夜猛然纵身跃起,足尖点在镜外的判官笔上,右手一挥,一道寒光直冲那只飞出的判官笔而去。不管那个出声提醒的是谁,总不能让她一番好意,落得个受伤收场。

“叮。”隽夕刀与判官笔撞在一起后同时钉在树上,辰夜借力跃上树枝将隽夕刀收在袖中。一阵血腥气在鼻尖饶了一绕,辰夜不禁皱起眉头。

洛寞果然又将他的话做了耳旁风。

“要么出来,要么立刻滚回昧谷。”辰夜站在树枝上,冷声说。

洛寞轻身从树冠上飘下,与辰夜落在同一个树枝上。昧谷的轻功讲究的是踏雪无痕,所以此刻即使两个人都站在纤弱的树枝上,树枝仍旧完好。

“在这儿呆着,我们的账一会儿算。”辰夜瞟了洛寞一眼,将近前的两兄弟逼退开,纵身跃下树枝。

“你就是有了帮手,今日也是在劫难逃。”

“若是没有那个累赘,想必此时你们已经是死人了。”辰夜淡笑的回答。

不用说想镜两兄弟这样的湖,就是洛寞自己心里也明白,方才要不是镜里临时变了招式,此刻怕是两人的手都已经毁在隽夕刀下了。只是,即便知道他会赢,仍旧是担心则乱。

“下来。”

洛寞闻声跃下,第一眼便看见倒在地上的两兄弟。致命伤在咽喉,伤口细长,干净利落连血都没有出,只是一道血红色的长痕。

虽然是第二次看见辰夜出刀,洛寞还是轻轻感叹了一句,“好快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