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慢,明月不停地抬头看天,看得眼皮直跳,越急心神越不宁。等到太阳西斜,终于看到张运和朱离拉着牛车回来,他俩把紫泥倒进泥池里,便倒在牛车上趴下了。
明月用力摇着张运和朱离:“二师兄、三师兄,爹爹怎么还没回来?”
朱离一个激灵,翻身起来,他和张运去西山,西山比东山路程要远,可是师父还没回来,朱离心里也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抬起头看着明月,明月的眼神焦急、无助,朱离不忍。
“师妹,不用担心,东山的路难走些,师父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二师兄,你说对吧?”
转头看张运,张运已睡沉了。
“师妹,吃些东西,放心,师父马上就会回来了。”朱离端了一碗饭放在明月面前,劝着她。已是掌灯时分了,去东山的队伍还没有回来,明月的心一直往下沉,她不住地跑到街角张望,希望能在下一个眨眼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可是一次又一次地失望。
“师妹,外面风大,回院子里吧。”朱离拿起一件外衣盖在明月身上,秋风渐起,尽管白天还是炙热,夜晚倒是很凉了,安州的秋天早晚温差很大。
明月端起碗,刚吃得两口,忽闻巷子里传来隐约的铃铛响,明月放下碗,高兴地跳起来:“三师兄,是爹爹回来了!”
朱离也喜出望外,连忙推醒还在沉睡的张运:“二师兄,师父回来了!”
明月冲出院外,没有看到父亲,只看到姚海正和几个师弟满身泥污神色凄惶。
明月跑过去,抓住姚海正的袖子,急切地问:“大师兄,我爹呢?”
姚海正不作声,翻开牛车上的席子,冷清辉满身泥污,头上血迹斑驳,一动不动地躺在牛车上。
明月惊呆了,朱离和张运跑上前来,看到这情景,眼泪顿时止不住了。
明月扑上前,抱着冷清辉的身体,颤抖着说:“大师兄,爹爹累了,睡着了,是不是?大师兄,快把爹爹送回房间呀!”
姚海正号陶大哭起来:“师妹,师父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明月咬着牙摇头:“大师兄骗人,爹一定是睡着了,你快把爹爹叫醒呀!爹爹,我是明月呀,你怎么不理明月了?”
朱离上前抱住明月,说:“师妹,你冷静点。”
“爹爹——”明月软软地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