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用竹棍轻轻敲打了朱离的手臂,嗔道:“爹爹早就告诉过你,制陶人要会点诗词书画的,我们制陶,如果不理解诗词的意思,在下刀的时候怎么会体会到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道理?”
朱离摇摇脑袋:“太难了。”
“爹爹说你最有天分了,一点就通。”
“可是,师妹,我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交趾人一定要在我们冷家窑订这么多的陶器,既然他很急,他可以向别家也订做一些嘛,订得这样急还指定我们冷家窑,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呀?”
“能有什么问题呢?肯定是冷家窑的陶器名声在外,人家宁愿要我们家的也不要别家的呗,至于为什么这么急,我也想不通,或许是他们有急用吧。交趾人的事,不要想了,想到那个色眯眯的交趾人就讨厌。”
“我是担心我们不能按时交货。”
“真交不出货,那我就跟他去交趾好了,拉着一船的安州泥去交趾做陶器,再收一群的交趾徒弟,到时让他们都叫你三师伯。”
“师妹,你想的太简单的,你又没去过交趾,万一真要你去交趾,那可怎么办呀?”
“师兄要是怕我被交趾人捉去那就帮我的忙,尽快开工制陶。”
明月一点担心的样子也没有,朱离隐隐有些担心,但是他又说不上原因。
来到东山脚下,取下锄头和铁锹,带上竹筐往山腹里走。
朱离忽然停下脚步,目光呆滞。明月问:“师兄,怎么不走了?”
朱离把手中的箩筐丢在地上,一声长叹:“师妹,我们过不去了。昨夜的雨太大,山上的泥和岩石滚下来,把路给挡住了,我们过不去了。”
明月的背脊惊出一身冷汗,忙问道:“还有别的路可走吗?”
朱离摇摇头:“东山一条路。”
明月持着手中的铁锹,差点站不稳。
朱离将她扶住,说:“我们回去吧,等师父出窑再作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