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荔枝涨红的脸,和脖子上彰显的青色痕迹,刘建成又有些内疚。他慌乱地上前去抚摸张荔枝的脸:“对不起,我实是在没有办法。你这个样子,我也痛心。”
张荔枝看了刘建成一点,摇摇头:“不怪你。”
“你到底怎么了?”刘建成再次问。
他实在想象不到,有什么事能让一向冷静淡然的张荔枝变成这副样子。是沙滩上的那个男人吗?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他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
有谁能告诉自己?
张荔枝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不出声。她知道身边躺着刘建成,他是那样的敏感与脆弱。她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在刺痛他。但此时,她已经顾及不了他的敏感了。只要想到曹晨曦患上了癌症,她的心就一阵一阵地疼。
如果可以,她愿意代他患病,真的。
可是,这世上哪来的如果呢?
洪遥和温锡润安安静静地过了几天,谁也不说话。尽管温锡润默认了,可洪遥的心中还是有种渴望,她期待温锡润能向她说些什么,坦白些什么,如果可以,她也许会尝试着原谅。可是,没有,他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依然早上去上班,晚上回来,有时候早,有时候晚。
这样的温锡润,令洪遥迷茫,痛苦。她觉得,自己从来不曾了解过温锡润。但这样想着,她又有些不甘心。怎么会不了解呢?她是那么喜欢他的诗,喜欢他的微笑,喜欢他的睿智。
她有些慌乱地掏出他的诗文来看,她是理解的。字里行间,那样的热切。对生活,对人生,对爱情,他总是那样的独特。难道,他如今的一切是因为他的独特而造成的么?
天哪!
想到这儿,洪遥就感觉绝望。
休假的最后一天,王海蓝去看望了张荔枝。她直接去了张荔枝的单位。因为不下一次去杂志社,所以杂志社的人对王海蓝也有些熟悉,几乎不用通报,就直接到了张荔枝的办公室。一进门就看见张荔枝坐在那儿发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王海蓝对着门敲了两下,张荔枝居然没有回过神来。她又敲了两下,张荔枝这才抬起头,看见是她,淡淡地说:“海蓝,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王海蓝说。
张荔枝眼敛一垂:“对不起,应该是我去看你才对。”她知道,王海蓝的母亲去世不久,她心里一定很难过。
“谁看谁都是一样。”王海蓝入下包:“你最近怎么样了?挺担心你的。”
张荔枝的情感似乎找到了一个爆发点,她一瞬间拉住王海蓝的衣角,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海蓝,他……得癌症了。”
王海蓝惊讶:“谁?曹……”后来的两个字她没说出来,捂住了自己的嘴。
“怎么会这样?”王海蓝叹了一口气,亲眼历经了母亲的病痛,她比张荔枝更懂得癌症的恐惧。
“我该怎么办?”张荔枝闭上眼睛。
“哎,这些事,谁也说不清,生命律动无常,或许,这就是命吧。”王海蓝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说。
张荔枝幽幽地说:“我要去看他。”
王海蓝一惊,但又觉得不能去制止。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求她去控制自己的情感,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那简直就是歹毒。她只能试探性地问:“刘建成知道吗?”
张荔枝摇头:“他不知道。”
王海蓝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去看望曹晨曦可以,但绝对不能让刘建成知道。男人都是自私的,以后的日子还要过,你绝对不能让她知道,否则,你跟曹晨曦没什么,但刘建成心理肯定会有想法。知道吗?”
张荔枝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海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