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洪遥来说,上班的日子非常充实,她的工作就是每天保持微笑,保持一颗愉悦的心情接待客人。是啊,有事做就是好,没有时间再去胡思乱想。想孩子的事,想公婆的事,想她和温锡润之间的事。
下班的时候,她接到温锡润的电话,他说晚上要参加一个文学界的聚会活动,不回家吃饭了,如果他回来得晚,就先睡,别等。
本来洪遥还打算下班时在超市挑些排骨回去煲汤给温锡润喝,但他不回家,她也没了兴致。左思右想,索性打电话给王海蓝及张荔枝,问她们有没有空,出来逛逛。
张荔枝和王海蓝二人自人是满口答应。洪遥流产后,她们鲜少见面,有时候,王海蓝想约洪遥出来聊聊,但又怕自己会不小心说错话,让洪遥伤心。她是一个母亲,她懂得一个母亲失去孩子的痛苦。
晚上六点半,几个人又在老地方相见了。王海蓝发现,洪遥清瘦了不少,心疼地捏捏她的胳膊:“洪遥,你得注意营养。”
洪遥苦笑:“自从那事发生后,没什么胃口,山珍海味,也是枉然。”
张荔枝摆手:“这可不行,得补充体力。”
洪遥说:“我没事,慢慢就好了。你呢?张荔枝?”
“我?呵,没什么,老样子呗。”张荔枝脸色黯淡下来,眼睛直愣愣地看着远方,有些失落。
洪遥见状,握住张荔枝的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有什么心事。”
“你怎么知道?”张荔枝以为洪遥知道什么,脱口而出。
“我们认识多久了?十多年了。你有没有心事,我能看不出来吗?说实话,这几年,我总感觉你不大对劲,具体哪儿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所以,我也一直没提起这个话题。”洪遥说。作为女人,她是敏感的。张荔枝看起来衣食无忧,眉间却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忧愁。
王海蓝结舌,有些不敢相信:“张荔枝也会有心事?我怎么看不出来?她不是过得最好的嘛。”
洪遥笑说:“一个人过得好与不好,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比如我,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过得很幸福,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失败。张荔枝,你说呢?”
张荔枝眼敛垂下来,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她知道,以洪遥的敏感,一定能体会到自己的不正常。是的,这几年,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不正常。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张荔枝喝了一小口酒。
王海蓝这才知道,张荔枝还真的有心事,而且,从她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件事不小。
“有什么你就说出来吧,憋在心里会很难受,再说了,就我们几个,谁也不会往外泄,你就放心吧。”王海蓝说。
张荔枝没出声,她手中把玩着酒杯,出神。洪遥和王海蓝面面相觑。她们从来没有见过张荔枝这般失魂落魄带着忧伤的面容。
“你们真想听吗?”张荔枝突然问。
洪遥和王海蓝不约而同点头。
洪遥又说:“如果你不想说,就不要勉强。”
“对对,如果不想说,就不要勉强。我们问你,也只是关心。如果你觉得说出来不妥的话,可以不说,我们能理解的。”王海蓝补充。她能感觉得到张荔枝的犹豫。
“你们觉得我和刘建成在一起合适吗?”张荔枝问。
洪遥摇头:“我不知道。”
王海蓝说;“起初,我觉得他配不上你,可现在,刘建成很不错啊,你们应该过得很不错才对。”
张荔枝摇摇头;“其实,我从来没有爱过他。”
“什么?”洪遥和王海蓝齐呼,餐厅的服务员吃惊地盯着她们,她们赶紧收起自己惊讶的表情。
“张荔枝,你究竟在搞什么鬼?”王海蓝觉得张荔枝有事瞒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