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下来,维里安越发觉得眼前的阿芙萝如此不可思议。他几近肯定,这个与先前的阿芙萝,确有天壤之别。
她为什么会变?因为什么才转变?这一切都已经无从得知。
“阿芙萝。”维里安喊道。
阿芙萝应:“什么事?”
“你会不会因为记不得以前的事而耿耿于怀?”他总觉得她不显露出哀伤,却总感觉有心事。
阿芙萝摇摇头:“不会。”
“为什么?”
阿芙萝反疑:“为什么要耿耿于怀?怀念以前你对我的冷漠?怀念以前的我是多么无庸?”
维里安瞪着她。他们之间说不到几句话就势必会翻脸,怒气冲冲道:“为什么你每次都这样!”
阿芙萝竟毫不在意:“你可以自行离开。”
维里安的眼睛里几乎透出火光,可是他捏紧拳头忍了下来,保持缄默。
“王,王后,绣姬夫人的侍女来觐见。”
维里安道:“让她进来。”
阿芙萝静静聆听来人言语。
“王,绣姬夫人近日总是呕吐不止,脸色发青。”
维里安皱眉:“太医没有好好调养吗?”
阿芙萝“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维里安盯着她看,她忙下意识收敛。
“你笑什么?”维里安实在搞不懂这个女人。
阿芙萝殷殷道:“你该去看看她。”
见维里安沉默,她又加道:“你去探望绣姬,胜过万千太医。”
女人愿意为男人怀孕,实在是辛苦至极的事。男人只顾着为人父亲的喜悦,却往往忽略了女人的在这九个月中所承受的苦。
阿芙萝进殿休憩了一会,醒来时,维里安早已去了锦绣殿。
她终于松口气,他可总算离开。
一人静静徐步走到芙萝殿后的阁台,阁台用玉石铺成的台阶,光滑裎亮。就连围廊,用手触摸,也是那样细滑。
正当阿芙萝躺在软榻上,眺望不远处一座假山时,她发觉假山变成了一个人。
史罗费伸手掐着她的脖子,掐得很紧,却没有用全力。他:“说你必须得帮我。”
阿芙萝以为会透不过气,但是还可以开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史罗费苍白的脸上显出杀气:“尊敬的阿芙萝王后,我没有离开过,一直留在您殿里。”
阿芙萝倒吸口气。
见她神色一紧,史罗费反而不再那么用力。但是他的语气还是很重:“如果你不帮我,我会杀你。”
阿芙萝不徉:“为什么每次你都以死来逼我?”
史罗费口气冰冷:“逼不得已。”
阿芙萝说:“所以你就强加到我头上?”
史罗费感觉身体实在太虚:“你到底帮不帮?”
“帮。”阿芙萝允诺,“我一定会帮你。”
史罗费终于松手。他支撑着扶栏,往后靠。
阿芙萝也松口气,她用手揉揉脖子:“那么……请详细告诉我该如何帮助你?”她真的有些懊恼,为什么会总是碰上这个男人。
史罗费有些困难地呼吸着,想开口,胸口却异常发闷。
阿芙萝感觉不妙,忙道:“你怎么了?”她过去扶他,史罗费整个人靠在他肩膀上,两人几乎倒下。
“我……”史罗费感觉眼前的眩晕越来越厉害,“我……”话未说完,阿芙萝一个趔趄。她和史罗费两个人重重跌倒在软榻上。
“呼……”阿芙萝闷闷吐出一口。
看这陷入昏迷的史罗费,她小心翼翼去掀开他胸口的衣服,衣服已经和血渍粘在一起了。她想到一个办法,拿下头上的发簪,细细挑开衣服,不禁吓一跳,只见他的胸口那暗红的大片血渍,中心甚至已经腐烂。
看来他伤得不轻。
史罗费浑浑噩噩地看见眼前一个长发美人出现在他面前,以为是个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