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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雷人雷事(2)

男方准备好酒礼选一个良辰吉日到女家拜谒,这时女方招待男方,可到花园凉亭,也可到湖边画舫让男女双方相见。相见时,男方需敬女方四杯酒,而女方则只需喝两杯。然后就是二人自由交谈时间,以增进了解。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的相处之后,如男方对女方有意,就在临走时把一只金钗插到女方的发髻中,表示看上了对方。如不中意,就送给女方彩缎两匹,以示礼貌。如果男方给女方插了金钗,那这门亲事基本就定了,接下来几个回合的走亲定礼后就是正规程序的结婚。如果男方送给女方的是彩缎两匹,那么男方在出了女方家门后又可开始转战其他花园凉亭,湖边画舫。女方也一样,可以在自家的花园凉亭会见其他相亲对象。

当然,这其中也有时间不够,胡乱看几眼的。有个故事就说,一男子因腿瘸老大不小还没相到好亲,于是媒人给他出了个主意,说你下次相亲咱们就借口时间紧,你骑着马从女方家路过,看一眼,觉得满意就行了。男方觉得这办法好,于是让媒人把这想法转给女方家长,人家女方满口答应,还说,我们家这女的从小害羞,到时如果走得急,没看清楚,你们可得多担待点。媒人说那没问题。相亲的日子到了,男方骑着高头大马从女方家门前经过,女方躲在门后面,可能是真的害羞,男方只看见女方扒着门缝露出了半张脸,不过这半张脸让男方很兴奋,回去之后告诉媒人,说很满意,女方给媒人的回答也是很满意,于是双方接下来就开始谈婚论嫁,几个回合下来,双方步入正式渠道。红烛高照,香雾层层,洞房之夜,等男方把女的红盖头一掀开,顿时傻了眼,原来女方仅有半张脸,另半张脸不仅满是疤痕还瞎了一只眼。女方一看男方那条腿也明白了,这二位都是活该。

明清人的恶搞

恶搞并不是今人、俗人的专利,古来文人雅士好这一口的同样不少。

世人从不缺乏幽默,就像世人从来不会忘记恶搞。在民主渠道不通畅、话语权被某些既得利益集团高度垄断的社会,与其说恶搞是一种有意的斗争,还不如说是一种失声者极端无奈之下颇为文雅的发泄。

恶搞者,古已有之。在明人沈德符那本经典的《万历野获编》里,作者就说“京师向有谚语云:‘翰林院文章,武库司刀枪,光禄寺茶汤,太医院药方。’盖讥名实之不相称也”。翰林院本是写好文章的地方,武库司本是藏好刀枪的地方,光禄寺本是出好茶汤的地方,太医院本是拿好药方的地方,现在都被人提出来,括上了双引号,其反讥之力殊为可观。更何况这种名实不相符的情景并不是某单位某部门的专利,而是一种朝廷之上的普遍现象。沈德符接着说:“儒生之曳白,无如国子监;官马之驽下,无如太仆寺;历学之固陋,无如钦无监;音乐之谬误,无如太常寺;帑藏之空乏,无如太仓库;士卒之老弱,无如三大营;书法之劣俗与画学之芜秽,无如制诰两房、文华开英两殿。”这些各系统各科室的分内之事到如今一股脑儿全变成分外之事,而且这分外之事还不是一般外,专家变外行,职业变业余,物极必反,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更令人望而生畏的是,类似的话语并非仅此一例,清陈康祺《郎潜纪闻初笔》即有“翰林院文章,太医院药方,光禄寺茶汤,銮仪卫轿杠”,与之无甚区别。清考据大师章学诚的《乙卯札记》则引《戴斗夜谈》云,京师相传有“十可笑”:“光禄寺茶汤,太医院药方,神乐观祈禳,武库司刀枪,营缮司作场,养济院衣粮,教坊司婆娘,都察院宪纲,国子监学堂,翰林院文章”。所记与沈德符也大同小异,只是内容上稍有出入。

站在精英们的立场,用这样的方式来排解内心的情绪也算是等而下之了。其实站在山顶上的精英们可能不曾想过,只有等而上之被堵塞不通之后,等而下之才会成为人们的选择。有人天生愿意唱反调么?恐怕没有。

“十可笑”之外,章学诚这个也算等而上之的人又自拟了四条“日讲官讲章,鸿胪寺排场,两衙门关防,大理寺法堂。”看来这名不副实的事海了去,并非一时一地,也并非一单位一部门的私事,而是一种极为普遍的社会现象。拿着国家的俸禄,花着纳税人的钱,却没做成一件像样的事,非但没做成,往往还把事情做得适得其反。就算是适得其反了,谁能怎么样?不能怎么样,于是就有了这些长长短短的恶搞语言。

其实如果仔细品读你就会发现,无论是《万历野获编》还是《郎潜纪闻初笔》、《乙卯札记》,它们都是王朝中后期的作品,各人所记之事也大抵是各人当下生活的现实。那么为什么在王朝建立之初,罕有这样的现象呢?大抵开创之初,国家和社会都有一种向上的朝气,人人都奋发图强,待到王朝运转正式进入某种轨道,后世之人因循守旧,于是官场沉暮,一千年前,大政治家王安石就在他那篇著名的《答司马谏议书》中说,当时的为官者“人习于苟且非一日,士大夫多以不恤国事、同俗自媚于众为善”。各级官员按资排辈,做事者少,请托者多,应酬日多,诸事荒废,国家也就无可避免地走向萎靡和消亡。代复一代,朝复一朝,明朝如此,清朝如此,就离我们最近的中华民国亦复如此。

民国何德刚在他的《话梦集》中,记载了与上文并无多大区别的四条“翰林院文章,銮舆卫刀枪,太医院药方,骡马市皮箱”的俗谚,可见这样的事向来是一脉相承,流传有序。那我们现在生活的时代有没有?有?或许没有!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报应和法制

中国人出了名的好谈因果,除了过过嘴瘾,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有人说,中国古代的俗文学只有两种题材——侠义和公案。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不信你到网上去一览,《七侠五义》、《三侠五义》、《小五义》、《彭公案》、《施公案》、《龙图公案》。一面是超越于法制之外快意恩仇的侠客,一面是顶住压力秉公办案的清官。看上去似乎二者没有多大关联,而实际上这些文学作品都贯穿着同一个主题——因果报应。

小说中的因果报应故事常常说的是某个有权有势的乡绅,为富不仁,强抢民女。人家不从,乡绅就派豺狼般的手下把民女的家人一通乱打,结果老汉被打得头破血流,上了年纪弄坏了身子骨不说还被打爆了一只眼睛。到这里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几年以后,多年没有生育的乡绅烧香拜佛,日盼夜盼终于盼来了个儿子,可当儿子生下来一看,坏了!居然少一只眼睛。

当然这是小说家言,当不得真,但既然有人愿意排着长队买来看就说明有市场,而市场是不会骗人的。以前人们常说,书籍是不可或缺的精神食粮。既然是粮食,那就不管是香喷喷的大米饭还是难以下咽的高粱糊糊,吞下去了只有一个目的——充饥。

几千年的封建社会,不但普通老百姓看不到光明,就连一般的读书人也很难认为自己就是既得利益者。

大把大把扔信的名士魏晋南北朝有个名士叫殷羡,字洪乔,做过长沙县令,后来升调到了豫章(大约在今江西南昌一带)。赴任之前,很多朋友跑来相送,一番客套话之后托他顺便给远在豫章的亲友带封信。某个人这么一顺便倒是不打紧,关键是几百个人都这么一顺,殷洪乔的任务就重了,几百封信,好几十斤,看着不算沉,但真往肩上这么一扛,也挺压肩的。更何况,殷洪乔自诩为名士,这捎书带信的事哪是他干的,不过这话他没说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殷洪乔很热情地一一答应了。结果赴任的船刚到南京,殷洪乔就把人家当初托给他的信一封一封取出来扔到了江中,然后跪在地上念念有词道:“沉者自沉,浮者自浮,我殷洪乔不是邮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