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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在赶来的全真派道士中见到了孙不二,但孙不二的注意力在那群三流武者身上,她并没有看到阿青,阿青自然也不会跑上前去跟她叙旧。倒是杨过看到了姬清虚和皮清玄的身影后,眼珠转了转,便借口闹肚子跑到了一边。
阿青不愿凑热闹,带着陆无双和郭芙站在远处观看这场闹剧。有阿青保护,郭靖夫妇很是放心。只是阿青到现在才知道,郭芙这个瓷娃娃一般的小萝莉原来是个话痨,而且还是毒舌,但她的三观很正。虽然娇惯,却能明辨是非。陆无双和郭芙一样是娇小姐,一样娇蛮任性,可陆无双比郭芙聪明很多,她知道怎样讨好人。
郭芙陆无双两个小萝莉在阿青身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霍都和那帮乌合之众不出意外的被小龙女的玉蜂赶跑,看到百余人被一群通体白色的蜜蜂追的屁滚尿流的场面,郭芙陆无双笑的更加花枝乱颤。好巧不巧那霍都和达尔巴在奔跑时路过阿青这边,霍都是铁木真结义兄弟札木合的孙子,富贵至极武功又好,哪里如此狼狈过,他见郭芙笑的最是开心,当下心中更加羞恼。
霍都站定身子,指着郭芙怒道:“小丫头,你笑什么!”
郭芙娇蛮惯了,又有爹妈和阿青在身边,自然不会怕他,眉毛一挑,毫不示弱道:“你这人好生霸道,还不许别人笑么?”
霍都见郭芙明眸皓齿,肤白如雪,颈子中戴着一串明珠,相貌极为俊俏,只是年纪小了些,她身边那个手持竹棒的少女倒是清秀俊美,柔柔弱弱的不似有什么功夫傍身,便心下安定,顺了口气,道:“小丫头恁的没礼貌,你家大人在哪里?我要与你家大人说项说项。”
郭芙“噗哧”笑出声来,她虽然笨,可她不傻,自小就跟着柯镇恶听他讲一些江湖中的事,她知道说这种话的目的多半是想套出她父母在不在身边,图谋不轨。更何况她对霍都的第一印象就极差,哪里肯给他好脸色瞧。郭芙仰着小脸,道:“我爹爹妈妈可不是一个能被蜂子追得丧家之犬一样的人能惹得起的,我还是不告诉你的好。”
霍都大怒,此刻在他眼中,这娇滴滴的小女孩比那蜇人的蜂子还要可恶。霍都手中折扇轻轻一转,向着郭芙肩窝穴道点来,口中叫道:“教你这个红口白牙的丫头片子骂人!”他手中折扇由精铁打造,是一把实实在在的杀人利器,河北五雄甘凉三霸尽皆折在这一尺扇骨之上。郭芙虽跟着父母学过几招精妙功夫,却哪里避的开?
郭芙俏脸一白,下意识的向阿青身后缩去,但见绿影一闪,点向自己的折扇已然跌落在地上。郭芙知是阿青出手相助,寻思:“这师父果然厉害,怪不得爹爹妈妈一定要我去和她学功夫。”
达尔巴铁杵一顿,登时脚下岩石碎裂,尘土飞扬,怒目金刚一样瞪着阿青,声若奔雷,道:“你怎的伤我师弟?”陆无双有阿青撑腰,胆儿也壮了起来,抱着堪堪到她脖颈长度的宝剑娇声叱道:“是你师弟先对我师妹无礼,我师父便出手教训他,有本事把你们师父也叫来呀!”
陆无双伶牙俐齿,声音又脆,达尔巴憨厚讷言,哪里说的过她,一张大黑脸顿时憋得通红。霍都捂着手腕,惊怒交加,他只是瞬间,还未看清阿青如何出手便觉手腕剧痛,陡然中招。霍都只说出个“你...”字,忽然脸色剧变,也顾不得去捡取地上的折扇,转身拔腿便跑,口中叫道:“师兄快走,那些蜂子追来了!”
阿青抬眼望去,果然见数百只通体白色的玉蜂迎面扑来,嗡声大作,气势逼人。阿青知道这玉蜂有毒,怕匆忙间照顾不到身边的两个小萝莉,便一手抱住陆无双一手抱住郭芙,足下连跃,瞬息跳出三五丈远,直向古墓而去。
郭靖黄蓉知阿青本事,便任由她带着郭芙,也方便增进师徒感情,他夫妇二人就与全真派的旧友叙谈原委。言语间丘处机颇维护小龙女而厌恶李莫愁,这群魔聚集古墓的原因就是因为李莫愁散播小龙女十八岁生日要比武招亲。胜了小龙女的人,不管是谁,都会娶到她这位绝世美人,并且阖古墓全派武功心法悉数相赠。
丘处机言道,小龙女这几年武功大进,李莫愁几次闯入古墓欲强取玉.女.心经,都被小龙女依靠古墓机关和自身武功打退,便想出这样阴损的办法,让古墓大乱,她好趁乱觊觎玉.女.心经。郭靖见过李莫愁功夫,十分强悍,与黄蓉应该不分伯仲,小龙女不过十几岁,纵使再厉害又哪里是她对手?但先前有了阿青这个例子,他虽觉得蹊跷,却也没有过于惊异。
阿青抱着陆无双和郭芙,几息间已至古墓,放下两人,对着隔断石墓大门的石碑叫道:“小龙女,你放我进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小龙女识得阿青声音,只道她是师姐李莫愁的朋友,师姐确实觊觎玉.女.心经,不过到现在两人还未撕破脸皮,小龙女也不会处处防贼一样防着她。一阵轰隆隆的响声过后,石墓大门洞开,黑暗中走出个五六十岁满脸褶皱的老妇来。老妇瞅着树林空处满地被玉蜂蜇后中毒倒地哀嚎的人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对着阿青说道:“是阿青姑娘,小姐请您进去相见。”
阿青点头道:“是了。”
这时,一个年逾花甲,神采飞逸的老道士向着老妇抱拳道:“孙婆婆,请慢走。”
孙婆婆展颜一笑,还了个礼,道:“玉阳真人有礼,请问唤下老妪有何事赐教?”
王处一指着地上那些兀自扭动的人,道:“还请龙姑娘赐下解药,救治这些中毒之人。”
孙婆婆讶然道:“这些人私闯全真,能到这里怕是也伤了几个全真弟子,你们全真派就不和他们计较么?”
王处一抿嘴笑道:“这是掌教真人的意思,他们擅闯全真纵然有错,却也受到了龙姑娘玉蜂的教训。”
孙婆婆道:“既是马道长的意思,我这就去请小姐拿出解药。只是这前门后径守山弟子须谨慎对待,切不可再发生这种事,来搅扰我家小姐清静。”
王处一连连称是,孙婆婆道了声:“稍等。”便领着阿青和两个小萝莉进了古墓。桃花岛上洞穴甚多,但郭芙毕竟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从未到过这种晦暗不明的地方,自进入甬道一双妙目四处逡巡,满是惊奇。寻思:“这地方怎住的人?师父说她还是个绝世美女,可有我妈妈美么?”
孙婆婆领着三人东转西转,好一阵子才到一处宽敞的所在。孙婆婆指着前面的石门,道:“姑娘是大小姐的朋友,这两位又是年岁尚幼的小姑娘,小姐说她在闺房招待三位。三位请进。”
郭芙心想她若真如师父所说,是个千年难遇的美人,闺房必定布置的精巧细腻,哪知一踏进石屋便大失所望。空荡荡的石屋内,连妆奁都没有,简陋的就像一处最寻常不过的山洞,在石屋的里处,横着一张石床,石床上坐着一位全身白衣容貌清丽无双的少女。
郭芙心中一动,禁不住失口叫道:“姊姊真美,竟比师父说的还要美。”陆无双也是呆愣愣的瞅着她,从最初的惊艳到羡慕再到崇敬。这样的人物要做杨过的媳妇,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争不过的。
小龙女微微欠身,柔声道:“我练功岔了气,只能让你自己走进来了。”她本是想说没能迎接,略表歉意,只是她自小在古墓中,很少与世人交流,就显得不通世务。阿青道:“无妨。”
郭芙听她受了内伤,从腰间绣着艳艳桃花的荷包里取出一个做工精美的小瓷瓶递给小龙女,道:“这是我外公在桃花岛炼制的九花玉露丸,治疗内伤有奇效,我这里就剩这四颗啦,都给你。”
小龙女并不推辞,伸出白玉一般的手儿接了过来,拔开塞子,一阵沁人的馨香扑鼻而来。她不懂歧黄之术,却也知道这东西不是凡物,当下小心翼翼的放进自己的怀中收好,向郭芙道谢。
郭芙见她爽直,心中很是开心,又出言指点道:“这丸药是九种奇花炼成的,对人身子最是滋补,姊姊不用担心它药性.淫.邪,每日只需吞服一粒,合着内力炼化便是。吃多了也不要紧,只是到再需要的时候就没有啦。”小龙女细细的瞅了郭芙几眼,把她的容貌印在心中,她在古墓从未受到过别人的如此关心,自是心中欢乐不已。
孙婆婆把王处一的请求说了,小龙女皱了皱眉,便叫她去取些玉峰浆送去给他解毒。等孙婆婆出了石屋,小龙女才道:“是我师姐叫你来的么?我本想把玉.女.心经给她也无妨,只是她虽然聪颖无双却杂念太多,怕是会一不小心反而害了自己。”玉.女.心经需要两人合练,而且在练习过程中身体会燥热不止,产生众多旖旎情绪,小龙女这样清心寡欲的人都不能避免,何况李莫愁?
阿青摇头,李莫愁一直觊觎林玉留给小龙女的武功秘籍,只是她感念师父的恩情,还狠不下心来从小师妹手中抢夺,更不会让阿青来帮她强取。
小龙女又问道:“那你来是做什么?”
阿青道:“我是替我弟弟来向你求亲的。”
小龙女一怔,不可思议的瞅着阿青,阿青又柔声细语说道:“我知道你们古墓派的规矩,男子不许踏入古墓一步,我就没有带他进来。古墓弟子终生不许离开,除非有男子愿意为之而死,古墓弟子便可随那男子离开。对不对?”
小龙女点头,道:“确实如此,是我师姐跟你说的吧。”
阿青也没否认,继续说道:“你怕是不知道自己容貌有多惊人,又身怀古墓众多武功秘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就算你不愿离开,恐怕以后像今日这般的俗扰也会让你不胜其烦。”
小龙女皱眉道:“我怎知道你弟弟是为了我的美貌和古墓遗产还是真的愿意为我去死?他都没有见过我。”
阿青娇笑,右手食指一曲,一道剑气从指尖逼射而出,泠泠的真气刺在石屋墙壁上印下一条寸许的痕迹。小龙女心中一凛,她不懂阿青武功,却也知道阿青内力远远在自己之上,就是当年的祖师婆婆也只是用手指在石壁上按下划痕,并非像这样隔空划下。难道她比祖师婆婆还强?
阿青道:“我这剑指名叫《十四州山河剑阵图》,共分为两套,右手五指及左手小指拇指为一套,左手五指及右手小指拇指为另一套。你若嫁了我弟弟,我便将这套剑指传给你们夫妇如何?”
小龙女道:“你有这样高明的武功,自然不会觊觎我古墓中的遗产,只是你的功夫虽然高明,我却不是非学不可。我为什么要嫁给一个我连见都没见过的人?”说完,便冷着脸拒绝再提此事,似乎心中颇气。
阿青哑然,她没想到小龙女居然如此无欲无求。或许不应该叫无欲无求,用后世的话而是油盐不进了。陆无双听她拒绝阿青,心中竟有一丝丝的欢喜,欢喜过后却是大大的气愤,当下叫道:“杨过他很好的,你虽然美貌,他却也不差,绝对配得上你。”
小龙女古井无波的瞅了陆无双一眼,冷冷清清的声音道:“他便是再好,我为什么非要嫁他?”陆无双气结,却又无法反驳小龙女。
就在这时,忽听古墓外一声金铁交击的声响,紧接着一声断喝,一个男子雄劲浑厚的内力将声音送进古墓来:“龙姑娘,还请出来相见。要不你这位老婆婆可就没命啦!”
小龙女一惊,只觉胸中内息翻涌,按捺不住,小嘴一张吐出一口鲜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