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接过方子,认真仔细的比对着,半晌,那仆人鞠身道:“回王,奴才看过了,都是一些清火凉血之类的药,没什么差别,只是有一味药,我看有的大夫有,有的大夫又没有。”说着,他就指了药方上一个鬼画符似的文字给晋看,“这是馥之草,治温毒发斑,也治肺痨咳喘,这个病……可是会传染的。”仆人边说边察看着晋的脸色。
晋大吃一惊,恋雪也吓得变了脸色,“糟了,我真不该进去的,”她惊乍的捂着脸,“千万别传染给我。”
“那如今如何是好?”晋怔怔的说道,像是在问仆人,也像是在自言自语。突然,他冲过去抓了一个大夫的衣领,恶狠的说道:“她的病到底会不会传染?”
那大夫胆战的说道:“再……再观察几日,若是出现发斑严重……咳喘不止,应该,应该……”
正说到这里,屋内突然传来祈月一阵撕心裂肺的猛咳,所有人都是一惊,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脸上都写满了恐惧。晋一把将那大夫扔到地上,蹙眉沉吟了片刻,问道:“有治吗?要多久?”
大夫俯身在地,埋头说道:“有……有治,但需较长时日,而且应与人隔离,她所用之物都要单独置备。”
祈月就这样被隔离在那个单独的小别苑里,虽然别苑内已撤了士兵,可别苑外依然是门禁森严。看来,尤利王对她还是没有死心。
每天,英桃会在送食或送药的时间进来跟她说两句话,便匆匆的走掉,因为有人在别苑外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若不小心露出马脚,就会前功尽弃。大夫也会在每日午时后来察看她的病情,但他看到祈月面纱下那张愈发严重的脸,还有祈月故意露出来的,沾粘着丝丝血迹的锦帕时,他更是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所以更多的时候,祈月就是一个人呆在那寂静得了无生气的别苑里,她不是不习惯这样静漠的生活,只是现在的她心里已揣着无数的困惑,无数的恩怨,无数的想念。她知道她再不可能回到从前,过那样悠然平静的日子,她必须要出去,必须找到那个下蛊的人,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也必须去偷偷的见王子最后一面,看到他幸福后,再找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孤独的死去。
祈月坐在梳台边,缓缓的解开脸上的面纱,现在,她已经不得不用面纱遮住自己的脸,以防突然经过梳台时被镜中的自己吓一跳。她渐渐的明白,那些大夫说的都冠冕堂皇的话,喝了十多天的药,她脸上的红斑不旦没减,反而蔓延到了右脸,有的已经红肿,有的还起了水疱,只是眉心的那颗朱砂痣却莫名其妙的一天一天暗淡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