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时候,祈月并没有如往常那般早早的就寝,而是走到花庭前靠拢苑门的石凳上坐了下来。现在她唯有赌一赌,赌晋的心里面,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真情。算准了时间,祈月开始殷殷的泣哭起来,那声音时断时续,悲凄切切,悠柔断肠,足已让苑外的人听见,而又不会显得做作。
祈月心里也是紧张,拿不准这一招有没有用。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晋的声音出现在苑外,“祈月!”他叫道。祈月停止了哭泣,却没有回应他。“祈月!”晋拍了苑门,声音里多了一份焦急和担心。祈月仍是未理。就在他一脚踹开苑门的时候,祈月突然起了身,飞快的冲进了屋里。
晋看到祈月娟白的身影在黑夜中如魅影一般闪过,他飞快的追了上去。苑外士兵们大惊失色,跟着按了进来,想拦住他。但晋已经来到了祈月的房门前,他拍了门,又叫了一声,“祈月!”
房内的烛火将祈月纤弱的身影印在门框上,她背靠在门上,拭了脸上的泪水,带着一丝忧怨的语气说道:“王来这里做什么,不怕祈月的病会传染吗?”
晋哽了哽喉头,说道:“你哭什么?”
“我哪有?”祈月的话里分明带着极力控制的哽咽,“王的身边多的是如花美眷,又岂会在意祈月的死活,祈月在这里过得暗无天日,生不如死,请王赐祈月一杯毒酒了却残生,到还图个果断。”说着,祈月又轻声的抽泣起来。
“你这是什么话,”晋有些生气的说道:“本王已经派人四处寻找名医,你的病一定会有救的。”
“王这是何苦呢?祈月现在容貌尽毁,已经不值得王眷恋了,王不必再为祈月浪费精力,祈月已经看透了,”祈月又喑咽起来,“所谓的儿女情长,不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容颜在时受尽万千宠爱,一旦容颜不在,谁还会在意你的死活……”
门外的晋一直沉默着,祈月又殷殷说道:“只怪祈月愚钝,分不清谁人是真,谁人是假,只盼来生能遇到一个真心待我的男子,不管容颜如何,都会对我不离不弃……”祈月突然转过身,对着门外喊道:“王,如果王曾经对祈月有半分的真心,就请赐祈月一死,祈月感激不尽,来生……来生再来报答你……”
祈月听到了晋沉重的呼吸声,许久,晋平缓而有力的声音悠悠的传来,“本王不会让你死!要报答,就用今生来报……若你能恢复容貌自然最好,若不能恢复,本王保证,也绝不会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