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在床榻边静静的坐了一夜,一夜无眠。
待到快天亮时,她终于抵不住疲倦,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的时候,天已大亮。明媚的阳光从窗外透射进来,将窗棂一条一条的,歪曲的映在墙面上。屋内芬香扑鼻,她侧过头,看到夏蝉坐在桌旁,桌上点着檀香,缕缕青烟从镂空的铜庐里散出来,在敞亮的房间里,幽幽的迷蔓着。
祈月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喉咙,轻声唤道:“夏蝉!”
夏蝉先是一愣,随后‘噌’的一下站起来,飞也似的奔到床边。她笑盈盈的挽开祈月床前的透明幔帐,扶着她坐起来,又拉了一床柔软的棉被枕在她的身后。
祈月看了看窗外,问道:“什么时辰了?”
“午时了,”夏蝉答道,“看你睡得沉,相必昨夜闹得有些疲了,就没舍得叫你。”夏蝉一边说着,一边拉了丝被盖住祈月胸口,在两头轻轻压了压。
“姑娘一定饿了,我去弄点吃的来。”
祈月一把拉住她,“不用,还不饿。”
夏蝉看着祈月了无生气的脸,担心的问道,“姑娘怎么了?不舒服吗?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祈月无力的摇摇头,“我只是有些口渴。”
夏蝉急忙跑到桌边倒来一杯水,小心翼翼的递到祈月唇边,看着她面容憔悴的样子,心疼的说道:“姑娘一向体弱,哪受得起这样的折腾,眼看这手腕的伤都快好,这手臂又受伤了,姑娘这阵子是招谁惹谁了,总是受伤,到不如呆在聚花坊的好,每天虽然累些,日子却也过得安稳。”
祈月从热气腾腾的水烟里也抬起头,见夏蝉一脸忧心重重的表情,轻轻一笑,“你想回去吗?”
夏蝉愣了愣,她不过随口说说,可祈月的眼神却是那么认真,她有些慌了,忙说道:“我只是担心你,好端端的,我们又没跟人有什么仇怨,那人怎么要杀你?还把你伤得这么重,你看那伤口,那么深,就算好了也会有疤痕的!”
听着夏蝉的话,祈月的思絮突然飘回到那晚,那个面目狰狞的黑衣人,他恐怖的神情,他的眼睛是那么用力的瞪着她,似要滴出血来。他是谁?又为何要杀她?
祈月正想着,突听夏蝉呼道,“姑娘!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祈月倏的清醒过来。
夏蝉见她神色凝重,急忙安慰道:“姑娘别担心,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现在王子加紧了守卫,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全是王子的亲信,别说是刺客,就是蚂蚁也别想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