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解药,凝眉稍视片刻,才慢吞吞的将它放入口中,原以为会如轩晔开得药一样苦,岂料入口即化,没什么味道,舔了舔唇瓣,唇角舒展开一个自得的笑容。
凤炎望着我的一举一动,始终静默如冰且冷,薄唇轻抿,刻画出一个条理分明的纹路,这不禁又让我想起他在湖边时,那个清浅难得的笑容,彷佛徐风佛过竹林,激起层层寡淡的簌簌竹叶声。
因为是突然决定动身回凡容,所以不免要收拾好一阵子,够杏儿忙活上几个时辰。
见凤炎已自顾自拿了书在桌边看,我便提了酸梅,趴躺在床边不远的矮榻上,定定的欣赏凤炎迷人眼的姿态。
清热的茶水从茶壶中被刚刚倒进茶杯,浓密的热气呵出点点雾霭,形成晶莹的小水珠覆盖滚落在茶杯上。
只见一只白皙润玉之手,轻轻一抬便将水珠轻轻抹去,在茶杯的边缘来回摩挲了须臾,便突然收回,缓缓翻了一页另一只上手捧着的书后,又继续宠幸落满晶莹的茶杯……
那身狸毛紫锦裘服在窗口斜射进来的阳光下,让他专注冷然的表情,看起来有那么一丝柔和。
他依旧穿着昨日那身华服,不同的是,发髻上原本长驻的木簪,已被莹润的玉簪所替代,我心中仿佛被什么填充的满满的,伸手摸摸头上的木簪,会心的咧开了唇角。
“皇上,娘娘。安大人求见。”正沉溺在这完美的画面中时,杏儿抱了好些幅书卷,不合时宜的出现在门口,向凤炎一揖,低眉顺眼,必恭必敬道。
她不躬身还好,一躬身怀里的书卷便全数掉落在了地上,杏儿见状,惊恐的望了凤炎一眼,立马一口一个皇上赎罪,跪在地上手忙脚乱的拾起书卷来。
我将杏儿的奴性思想看在眼中,也不多说,自是知道自己的一套平等思想无法被她接受。
瞪了天花板一眼,慢悠悠的起身,从矮榻上离开,帮杏儿捡掉了满地的书。
谁知忙没帮上,倒是越帮越忙。
我才拾起一本书,杏儿便诚惶诚恐的抢过去,慌里慌张的将我扶起,本来拾起的书又全数从她怀中滑落:“奴婢惶恐,这些个琐碎事岂容娘娘贵手沾染,娘娘身子重要,切莫动了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