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的沉默后，他阖动了两下微薄的眉睫，捏捏我的手心，侧过头来，轻声道：“我什么都给了他，如今……连你也要快要失去了。”声音寒瑟中透着一种苦楚，像要溢出的水，却无论如何也漫不过边缘。
我微微愣怔，因他的话而有些触动，僵了僵手指，始终没有勇气抬头看向他。
我知道玉弦说的是凤炎，我知道我的选择伤害了这个用情至深的男人，我知道我很自私的成全了自己，我知道……
知道如今连关心的他的资格，都没有。
他松开我的手，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单薄的唇线刻画出一抹孤独的弧线，似有一丝不甘：“我以为我可以离你远远的，你会是你，而我，还是我。可是一切都错的太过离谱，我的心已经偏离，要摆正，就必需忘掉你，这些……谈何容易。”
他缓缓转过头来，黑如曜石的瞳孔在月光的倾斜里，似要将我溶入，永不见底，他抬手，抚上我凌乱的头发：“原来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放了你，若你是我的……”
他顿了顿，垂下眼睑，目光涣散而不忍，手顺着我的头发下滑，轻轻贴在我的肚子上：“这个孩子，也许就不会存在了吧。”
语落，他闭起眼眸，半仰着脸迎着清冷的月光，茫然失笑。
我一怔，在他话尾多了的一丝凉意的笑声中，乱了神，眼眸立刻覆上一层如梦初醒般的朦胧，心中是纠纠的痛楚。
抿了抿僵硬的唇角，我凝视着凤炎苍白的脸庞，百转千绪……
……
翌日清晨，太阳明晃晃的罩着屋外的绿叶，却没有一丝暖和的意味。
“嗯……”凤炎痛苦的蹙起眉头，掺了血污的衣袖微移，白皙修长的指紧紧扣住我的肩头，右手环着我的腰，借力想要起身。
“血……”我望着他因用力而渗了血的左肩胛，惊慌失措道：“都流血了，你……”我欲阻止他起身，岂料他还没站稳脚，我往后却一个踉跄，将所有的重量都拉了过来，连带这渐渐渲染的血红也沾在了我的衣襟上。
我惊呼一声，抱着他准备向墙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