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安荷和悠清莲在外淋雨,我在内避雨,便顿时来了精神,一个鲤鱼打挺盘腿坐直身子,我拔高了声线冲外面感叹道:“今天这么早就吃饭?凌晨呢,就算生火也会被雨水冲刷吧,安荷你也太逗了。”
雷雨声再大,安荷内力深厚,照样能将我的话一字不漏的听入耳中,他犀利而细长的眸子微微转过来,透过朦朦雨幕,乍一看有一种飞雾流烟的凛然感。
嘴角微不可见的抿了一下,只那么片刻,他便收回了眸子,继续环顾着什么。
“无趣。”放下帘子,我自讨没趣的继续侧卧在软塌上,撑着脑袋,将视线放在兰奇身上,想了想,继续昨日的再接再厉:“兰奇,你真的忍心让你主子在外淋雨?我昨日便说过,你没良心,到了今日你仍旧不为所动,怎么可以让安荷在外淋雨跋涉,而你和
我一起在马车内享乐呢……”
兰奇的眉头随着我的絮絮叨叨愈发深邃,他的唇微微翕张,握剑的骨节恨不能扣入剑鞘内,苍白可怖,似乎在压抑着心中的恸动,我总觉得他如果不是碍于我对安荷还有用,早就会一剑斩杀了我。
淡淡一抿嘴角,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毕竟兰奇只是太过于忠诚,我想大概安荷很狗血的是兰奇的恩人什么的吧,所以兰奇对安荷的效忠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一方面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在马车内严守我,一方面又为自己是侍卫却在马车内,而主子却在马车外感到矛盾不已。
“算了。”不多不少,不显不露的一笑,我垂下眼睫,不自然的咳了咳,语调轻缓道:“当我没说。”
内心矛盾而焦灼的不仅是兰奇,还有我,因为没办法对安荷和悠清莲发泄心中的阵阵钝痛,我便将矛头对向了兰奇,兰奇是安荷的帮凶,不是么。
闭上眼,用手肘揽过软枕拍了拍,我静静听着帘外的雷雨声,准备在脑海里描摹能够脱身的路线……
“终于来了!”突然,一道狠霾的声音穿过帘幕落入我的耳膜,吓了我一跳,是安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