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绾君心:宫女子之昌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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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菖蒲

“娘娘,明天就是端午节了,请您去梳洗吧,很多尚宫娘娘和内人都已梳洗过了,奴婢已为娘娘准备了菖蒲水,”汲水婢在门外轻声唤道。

我解开盘发,松掉发带,一头乌油油的长发散落开来,直落在脚踝。汲水婢扶着我的手:“娘娘的头发像比汉江边的盛开的菖蒲还漂亮。宫里,就数娘娘的头发生得最好,这么长、这么黑,又这么有光泽。”我苍白着脸,微微一笑,将长发婉转披在肩上。

宫廷过端午节,与民间俱是一样的,女子都需用菖蒲水洗头,以期秀发如菖蒲一样浓郁而茂盛,雪白的脸、乌黑的发、嫣红的唇,是朝鲜女子成为美女的必备条件。

我只穿着中衣,坐在浴桶里,将捣碎的皂角汁掺在菖蒲水里,沾湿了头发。自五岁后,我再也没剪过头发,如今这头发长至如此,洗着颇为劳累。

正当我为够不着头发而烦恼时,我的身后有一双充满弹性而又细滑的双手,轻轻拾起我的长发,整个浴室内散着菖蒲水清远的香气,一缕一缕在温热的浴水里散开来。

之后,一双风仙花染就过的嫣红指甲越过我纤细的颈项,将洗浴过的头发拢在我的胸前,我抓着这双如此精致而又白嫩的双手:“是何人?”耳畔传来银铃般的笑语,那声音清脆得就像红指甲上娇嫩的艳红:“你管我是谁?反正你不是主子娘娘,我也不是奴婢丫头。”

我有些好奇,一转回头,一张面若桃花的脸,落在我的眼底。

这个女子亦是穿着洁白的中衣,松松的寄着衣带,隐隐可见丰腴而饱满的胸部,及腰的秀发亦是松松的婉转在肩上,宫里肤色白净的女子多的是,比如高尚宫,她就很白,如阳春白雪,晶莹剔透。

可是在这个女跟前一比,像是春风拂过,不够纯净。这个女子通体白得如泛着幽幽碧光的白玉,她柔软的肌肤,其触感真是肤如凝脂。更难得的是,如此凝白的面庞,泛着压过桃花一样的红晕。

之前的洪内人,不,此刻是特别尚宫洪尚宫,也有那样两抹红晕,那红晕只是令她平庸的脸,显得自然而健康。

但这个女子桃花一样的红晕,却是令她千娇百媚、恍若尤物,不禁信口而出:“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我信口而出,倏地,这女子拉起我的手:“看我生得标致你陶醉了吧!起来,这世上没白享福的事儿,换你给我洗头了,快点儿,我还有事儿呢!”

我就这样被这个女子连拉带扯拖出来,全身还淋淋的滴着水,这女子看着我摇遥头,扔给我一张浴巾:“作什么这样扭扭捏捏的,不必非得装蚊子哼哼才是美人儿,快点把身子擦干净,仔细着凉。”

她的言语爽利,浓浓滚烫又不乏体贴,她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让我觉着有一种难言的美丽,总之,她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用桃木梳给她轻轻的梳头,她头顶的黑发间,有一缕紫红,我笑道:“你也是个倔强的主儿。”

那女子一撩水,泼到我脸上:“姑奶奶我没功夫跟你磨叽,”她一面擦头发,一面站起身,湿过水而丰润的身子,像熟透了的水蜜桃,春色撩人,我不禁颌首,瞧了瞧自己单薄的身子。

抬首前,她已麻利的穿好衣裙,转动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你是哪个殿阁的?我是东宫殿侍候嫔宫的奇尚宫,有空来找我玩儿,瞧你着小模样,虽然是扭扭捏捏的,但也生的不俗。”

末了,她将一只菖蒲簪插到头发,扭着腰身,款款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