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话微臣记住了,微臣不打扰娘娘的休息了,微臣告退!”听着那个女子若有含义的话,看着她嘴角淡淡的笑,苏清非的心中却是泛滥着点点寒意,仿佛可以看到那个女子隐露的东西,可以掩藏的东西在慢慢的弥散开来。
看着他仓惶离开的背影,浮世的琴声突然之间变得更加的激烈起来,带着金戈铁马撕裂的重重回荡,却在片刻之后停下来了。
“苏清非,你扰乱了我布好的局,自然该付出代价!”
而走至门外的苏清非回头再次看了看那深院紧缩,却显得有些与这世间不入的地方,总是红尘紫陌,几许烟柳,这里仿佛却是独立的一角。
而额上却欣欣然有些大汗淋漓的感觉,总觉得今日的方天柔已非昨日那个,紧缩眉头,心中却已经有些微微的震慑感觉,那个女子,一夜之间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此刻眉眸含笑间的犀利眼神仿佛带着深深的嘲笑看尽自己的心底。
抚着自己的胸口,有些闷闷的想到,眼神中有些淡淡的升起的莫名感情,那个女子的眼睛太透彻,透彻到仿佛可以看见他心中所想。
神色有些仓皇,却只能抬首看着那样的院落,也许就是所谓的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
嘲笑勾起在嘴边,硬生生的将自己从哀愁中扯了回来,他是昊冥名震一时的大将,更是昊冥的一字并肩王,何时这样的儿女情愁可以决定他的心绪。
戚戚的叹了口气,慢慢的离开,眼神却是望向那个紧缩的院子,也许,他在不知不觉中让自己的心放的过多了,这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而苏清非离开的院落中是浮世铮铮的琴音回荡,而身后那个是在不言不语的身影却是让浮世在心底叹了口气,缓缓的转过身去,将一脸的笑意展现,看着那个自那裴修一掌后脸色几乎是一直苍白的人,轻声的唤道:“晚词!”
“你可以骗其他人,但是,我呢?”
唐晚词的脸上有一丝的痛惜,而十指紧紧的握住却是咬住自己的唇,那脸上却尽是一片的凄然。
有些了然的叹了口气,看着那个陷入自责中的人,浮世慢慢的走进他,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晚词,这是我自己选的,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醉梦一生,醉梦一生!”不停的念着这几个字,唐晚词无力的抱住自己的头,只所以如此的痛恨,是因为那样缠绵的的名字是自己所取,那样清淡的的香气更是经过自己的手慢慢呈现在这个世间。
如何不怪自己,如何不恨自己,如果说这个世上,他最想要躲开的人是裴修,而最想保护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女子。
而却是自己一手调制的东西害了她。
“皖西,皖西!”不停的喊着那个女子的名字,而眼角滑落的湿湿的液体却是怎样也无法阻止。
有些坦然的看着他,而那个女子的眼中并没有任何的尴尬或是不妥,只是带着几乎接近于宠溺的眼神看着他,仿佛看着一个正在撒娇的孩子。
“晚词,你可知道,云皖西一生从来不后悔,而浮世亦然!”她的一生每一个决定都是自己在考虑后所下,她也从来不会后悔,因为即使是错,她也会让它变成正确,这样就永远不会有后悔的机会。
“浮世!”突然之间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那个女子,仿佛到了这一刻才明白,眼前的浮世不仅仅是曾经的朝阳郡主云皖西,更是如今的浮世,比之云皖西更加的冷静,更加将一切完全不放在眼里的人。
“晚词,我和大部分的人从来都不一样,你知道我有这个世上最独一无二的父亲,他给我的教育是我才是最重要的,其余都不重要,只有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即使男女之别不甚严明的北方而言,低垂了眸子浅笑,她亦是知道女子的贞德在这个世界仍然是很重要的,何况是深宫中的后妃,既然你们定下了游戏的规矩,那她,又怎会不尽心的陪他们玩一局。
而鹿死谁手,没有到最后,又有谁真正知道结局了。笑眯了眼睛的浮世却是让脸色苍白的唐晚词一动也不动的怔住在那里。
从再次的相逢,他就感觉到这个女子的变化,只是现在才真正的明白,最大的差别在于,曾经的云皖西惊才绝艳,心中的牵挂却很多,而如今的浮世,那个男人毁了她的一切,所以此刻的她一无所有,而正因为一无所有,所以任何的赌注她都可以轻易将自己当作筹码,心却冷眼旁观。
如果说曾经的那个绝世才华的云皖西死在了观澜的山崖下,那如今的浮世却是复活在昊冥皇宫。
而自己永远不如她的地方就是在这里吧,那个女子的看似的温柔和亲切,其实骨子里却是冰冷而无情,那样的冷静,永远会在陷入迷阵的时候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向行走。
这样的她,可怕,却带着罂粟的味道,让人永远都无法拒绝,即使明明知道越是靠近就会偏离了西方极乐,只会慢慢的堕落,坠入观澜佛教中的阿鼻地狱。却是甘之如愿,不曾后悔,无法后悔。
有些干涩的开口问道:“昨夜你到哪里?”醉梦一生,出自夕照楼楼主唐晚词之手的顶级迷药,而仅有少数的人知道这样的迷药叫上了极地之北的幽昙花就会成为最顶级的催情药。
而那个女子转过身,脸上依旧是一贯懒散的笑容,仿佛有些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切仍然在从前。但是彼此心中却是知道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无论怎样的掩藏也不会成为没有发生。
悠悠然的说道:“晚词,你明明知道答案!”
“是他吗?”无视那个女子脸上的神情,只是再次的问道,而那个女子微微的点头却是让他原本就苍白的容颜更加的苍白,带着几乎是接近于哭泣的笑容抬头看着那个女子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身为那人的胞弟,即使彼此之间痛恨着对方的存在,但却是无法否认着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他无法恨那人,是他和母后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但同样的,他亦是夺走了他亲的人来报复着他,那个宛若来自地狱的男子,却是这个世上他最不想牵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