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凌姿涵就从房顶上跳了下去,落地时,闷闷地哼了声,只见她几乎不可察的伸手按了下左手腕,就缓步回了屋中。
次日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凌姿涵打个哈欠,眯着眼睛看着床帐上的明珠,隐约记得昨晚她回了屋后就在桌案那边趴了会儿,怎么这会子倒睡在了床上。但看着枕边空落,凌姿涵心中似乎就明朗了,不禁噙笑,心中划过一抹暖意,是他把她给抱过来的吧!
“吱呀……”
外头的门开了,凌姿涵听见有脚步声,就撩开床帐坐了起来,朝外门瞧了眼唤道:“是静好吗?我起来了,进来吧!”
“小姐,你可总算醒了,许久都没见您谁那么沉了!”掀开与外屋阻隔的珠帘,静好快不走了进来,身后却跟着一个陌生的丫鬟,穿着翠绿的衣衫。
“嗯,昨日有些乏,多睡了会儿。”凌姿涵靠在床边,并为起身,而是转眸看向那个小丫鬟,淡淡的扫了眼,风流的眉眼虽然是睡眼惺忪,却还是掩不住那纯粹邪恶的眼神,让那被看到的小丫鬟浑身一颤。但凌姿涵故作不经意的朝那丫鬟抬了下手,问道:“这丫头是谁,我怎么看着觉得脸生啊?”
“她啊,她是这院里当值的丫鬟,叫琼语,听说小姐起来了,就随了奴婢进来,要打扫房间。”
垂下的眸中闪过一抹精光,看来,这偷听壁角的真是冲着那事儿来的,这一早上还想来检查不成?
心中暗暗冷笑,凌姿涵轻声道:“静好,让她出去,你家小姐我不喜欢有生人靠近屋子,这事儿你难道忘了吗!”
一听这话,正拢着帷帐的静好愣了下,抬眸朝凌姿涵瞧了眼,立刻明白了她眼中的深意,拍了下脑袋,呵呵一笑道:“瞧奴婢这记性,奴婢这就撵她出去!”
说着静好就转了身,横了眼那低眉顺眼心里却压根不服气的丫鬟,三言两语把她给大发了出去,转头又看向凌姿涵,压低声音道:“小姐,可是她有什问题?”
凌姿涵点了点头,伸手拿过静好递来的衣服,并伸手指了下外头的小桌,轻声道:“瞧见那盒子糕点了吗?”
见静好点头,凌姿涵伏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个字,就见静好伸手捂住了嘴,惊讶的转头看着凌姿涵上下扫了眼,顿了下,又回过头看向那盒糕点,眼神隐约慌乱了。
“瞧把你吓得,只有我吃了,没事。”
静好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一热赶忙别开脸道:“我去把那东西处理了,在给小姐弄些汤来醒醒神。”
“别管了,就放在那儿,你先给我打水洗漱要紧。”
听着她云淡风轻的话,静好反倒静了下来,看着凌姿涵走近屏风换衣服,在外头福了福身,就快步朝屋外走去。因为走得太急,还险些与在屋外打扫的琼语“撞”在一起。
凌姿涵在屏风后的小窗边将外头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那琼语看静好“慌张”,以为得手了,不觉露出古怪的笑,却转眼又朝屋里看了眼,透着股子狠劲儿。
关严窗子,凌姿涵抿了抿唇,心下有了计较。
换好了衣服,静好也把水打了来,在她洗漱完后,流云那边也准备好了,就带着人过来摆膳。清泊则拽着她的衣角,直喊着饿了,一旁的小萌萌,也跟着“喵喵”叫,瞧那阵势,好似她是有多亏待他们似的。
这饭菜刚上桌,清泊的手还没挨着饭碗儿,门外就传来通报声,轩辕煌下朝回来了。
门外院内,大小丫鬟,护院哗啦啦的跪了一片,轩辕煌是眼皮都没垂一下,带着严修远就走入了正屋,却将严修远撂在了外头,自己转弯进了暖阁里。
脚步声刚传来,流云、静好就福身问候。凌姿涵却没有丝毫动作,只是轻声道:“你回来了。”
“嗯,今儿父皇本要留我用午膳,但想着你还在我府里,就让我回来陪你。”顿了下,他转眸扫了眼一旁还福身站的的两丫头,微微抬手道:“你们起来吧,以后在王府和在你们小姐身边一样,虚礼就免了。”
“是。”两人应了声,互看一眼,都明白此刻是万万不该再呆在这儿,就想要带着清泊下去。可她们还没退后,这时,外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刚起来的众人又跪了下去,一道尖细的嗓音跟着传了出来。
“圣旨到,恪王轩辕煌接旨……”
凌姿涵微微愣了下,看着轩辕煌同样不明的眸光,脚步也没停顿,就随着他走了出去。
这不出去不要紧,一出去,凌姿涵算是见着熟人了。眼前,来宣旨的太监不是别个,正是齐德海齐总管,而他身后还跟着四五名太医打扮的人,站在最前头的那个,是负责给皇帝看病的医正。这样奇怪的仪仗组合,令凌姿涵更为迷惑起来,这皇帝是想干嘛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问皇九子恣意顽劣,擅闯朝臣府邸,抢掠其准王妃,扣押府内,于理不合,有违纲论。今下斥责书一份,令起改过,择日送准王妃回府待嫁。钦此……”
宣旨后,齐德海笑眯眯的将圣旨放在轩辕煌手中,眯着眼睛又瞧了眼站在一旁的凌姿涵,打量着她脸上的神色,不禁勾了勾唇角,又拿出一份斥责书,开始宣读。
凌姿涵听着那他软绵无力的念着那份斥责书,不觉打了个哈欠。心道,这哪里是斥责,半点严厉都没有,若不是那辞藻的修饰,她觉得,这斥责书都快读出歌颂的味道了,就更别提什么威慑力了。
到头来,听旨的人都算是明白了,原中央跪着的这位殿下,只要没犯大过弑君的罪,有宸帝在一天,那就万事无忧。
听着那份斥责书读完,凌姿涵朝轩辕煌手中的那卷明黄看去,有些哭笑不得。这宸帝对轩辕煌的纵容,她总算是明白了,而那份圣旨更是奇特,还说什么择日送回,这明摆着是给人漏洞钻。若今儿不是好日子,明儿又不是好日子,这一天拖一天的,拖到八月十六出嫁,她都不用再回那府里了。
凌姿涵想着事情,倒也没在意轩辕煌和齐德海说了什么,直到齐德海唤她,她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