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成了出闹剧。
相比亭子里头就安静许多,宫女们全部跪在地上,谁都不敢在这时候言语,冰上加霜。
太子明显不悦,瞥了眼很给他丢脸的凌琇,哼了声。转眸瞧着亭中两位看戏的美人,一计上心,就沉声问道:“郡主,凌小姐,可有此事!”
“自然是有的,本郡主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本郡主劳动玉足踹的!”完颜夏夏浑然不在乎,管他是西朝太子还是南朝皇帝呢,惹了她不痛快的,大不了就此别过,她回她的东陵去,才不要在这受窝囊气呢!
“夏夏!”站在太子身后的完颜斐扬,本是同尧王、恪王一样看戏的,但见妹妹被牵扯了进来,不禁皱眉,斥责了声。
可不等他说话,就见夏夏瞪圆了杏眼,娇蛮的说:“完颜斐扬,你又吼我!本就是这女人讨厌,一进亭子就要打我,还出言不逊,诋毁涵涵清白,被涵涵当面揭穿,就发了疯的要扑涵涵,我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把她给踹出去的。”话音未落,她又看向颇有熟男气质的太子,一张爽利的嘴张口就来,“喂,西朝的太子,你不会想护短吧!”
夏夏说话的功夫,凌姿涵一直在打量着那几人。
不同于完颜斐扬担心妹妹的神色,轩辕谦和轩辕煌倒是泰然自若,神色并无异样,就仿佛在看一场戏一般,真不知道他们是太相信她了,还是……正想着,凌姿涵与轩辕煌仿佛心有灵犀,目光对了个正着。而看清他投来的眼神,凌姿涵不禁嘴角染笑,微微偏过脸去,转开视线。却不曾想,会和太子的目光转了个正着。
一瞬,太子的眼底闪过一抹来不及收回的阴冷,微微带着那么点阴森,似乎像是在妒忌什么。
是她会错意了吗?
纳闷时,只听太子那阴冷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若郡主所言非虚,本宫自不会护短。倒是凌小姐,本宫想听听你的说词!”
收回目光,凌姿涵拿起腰间的翡翠箫,习惯性的抚摸着箫身,似笑非笑的说:“姿涵敢以先皇的名义证明,郡主所言句句属实,并无虚词。”
那管翡翠箫代表什么,太子比谁都清楚,脸色却更加难堪。
他低头看了眼还在哭闹的凌琇,抬脚朝还在拉扯她的嬷嬷踹了过去,“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少在这给本宫丢人现眼,滚!”
“喂,你让他们滚了,谁还本郡主公道。”夏夏身份特殊,即使冲着太子骄横,太子也不能怪罪。还要在小王爷陪笑说家妹不懂事后,补上一句赞美的话。所以夏夏有恃无恐,自然不怕,还拉上凌姿涵,转向她说:“涵涵,她那样污蔑你清白,说你和你家王爷有那层关系,你就不要讨个公道?”
“公道向来自在人心,试问若真有心,这公道又怎么会让我们费事的讨?”凌姿涵巧妙的反问一句,却比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来的要有力度。
其实,就这么云淡风轻的一句,就已经逼得太子不得不办凌琇。毕竟她这话里的意思搁那儿,不还公道,他太子爷就是有意包庇!
“我听不懂你们文邹邹的东西,反正我就要罚那个女人,太子若下不了手,本郡主就按东陵的规矩办。”说着,她已经从腰间抽出了鞭子。
而几乎同一时间,太子阴沉着张脸,朝夏夏瞧了眼,又转向凌姿涵:“凌小姐真是伶牙俐齿,不愧是父皇钦点的九王妃。那本宫今日就请教请教凌小姐,本宫这侧妃冒犯了你与郡主,该如何处置!”
他的声音很沉,语调却又平缓,一时间,竟然也无法捉摸。
这个太子,不简单。
太子的用意,是想将处罚的事情推给凌姿涵,但她也没傻到去接这个烫手山芋。她可不是仗着有几分恩宠,就张扬跋扈,四处树敌的凌琇。她有理智,即使摸不清楚太子现在再打算着什么,却能判断的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太子,臣女不敢逾越。所以,如何处置侧妃的事,还是请太子自己定夺。”凌姿涵将麻烦抛了回去,并莞尔浅笑道:“姿涵不才,但还可以给太子一个建议。若太子不忍对美貌如花的侧妃处置,又不能不给东陵使臣一个交代,那就请按规矩办事,将侧妃移交大理寺吧!这样既全了太子与侧妃的情意,也能给郡主一个最为公平的交代!”
说着,凌姿涵眯起了眼睛,缓缓站起,朝轩辕煌瞧了眼。
似乎早就料到是如此结局,轩辕煌微微抿起刚毅的唇,转向现下被凌姿涵的一席话惹了一肚子火,却郁闷难言的太子,邪魅的说:“太子爷,这事儿是你的家事,臣弟与卿卿无从帮助。太后那边也还等着臣弟带卿卿过去,就不陪着您了。臣弟告退!”
话音落,他根本不给太子说话的机会,纵身一跃,到了凉亭内,捉着凌姿涵的腰,三步并作两步,就带她离开了花园。
留下面色青白的太子,看着他们离开的放下,重重地哼了声。而花容失色、形色惶恐,眼底泛着恨意的凌琇,此刻却匍匐在地上,不停的颤抖着,似乎在等在这判官的发落……
离开的两人,去见过太后,就回了文锦阁。
偏殿中,青黛送来了一封密函,和一套干净衣服,就带着众宫女退出门去,给这对小情侣留下足够空间。
打开密函,凌姿涵快速的扫了眼,嘴角挑着笑意,似乎遇见了什么好事儿。但她并没说出来,只将信纸收回信函中,朝着一旁的凳子上指了下,“你先坐着,我进去换衣服。”说着,转身绕进了屏风内。
屏风上,映着她的身影。
似乎正在解开衣带,一件件的脱下,再换上干净衣服。
可她却仿佛半点也没有注意到,这外头还坐这个活生生的,健康的,正常男人。
是对他缺少这种防范意识,还是对别的人也是如此?
一想到那晚,在行宫后院,轩辕煌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忙给自己倒了杯水,把火压了下去:“卿卿,凌琇那女人没为难你吧!”
“为难我?噗,你不会以为你们没来之前,她真把我怎么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