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词还没出口,男人只觉内息瞬间紊乱,是中毒的迹象。
“哼,最毒妇人心!”
漆黑的眸中流转着邪魅的光影,嘴角上挑,男人没有松手,反而更紧地握住少女纤细的腰肢,纵身一跃,带她跳下了车子。
他救了她,她却给他下毒!
难怪老嬷嬷们常说,长得漂亮的女人都阴损,不过,也有趣!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君子。”凌姿涵企图挣扎了下,可他将她扣得太紧,根本逃脱不掉。“放手,不然让你尝尝‘醉红颜’的滋味!”
在城门口搂搂抱抱这算什么事儿?虽说凌姿涵这个现代魂不以为然,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她,她也只能入乡随俗了。
“呵,本……人抱你是为了救你,你这女人怎么还恩将仇报!”年轻俊美的男人在她提到“醉红颜”时,漆黑的双眸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惊讶,但下一秒又掩饰过去。
他行事恣意,没有放开凌姿涵,还顺道吃了把豆腐。手顺着她腰际划过,指尖戏弄着她腰间别着的那柄翡翠箫,漆黑的眸微微闪烁,嘴角的邪肆却不知其意。
“是吗,那我要怎么报答我的……恩人。以身相许?”对古代女子来说极为重要的四个字,却被她随意的说出口,柔弱无骨的小手突然攀上他的脖颈。
这次并没有预兆的香味,可男人像是被谁重重地在心窝上砸了一拳似的,疼的厉害。
“你,哇……”
一口污血喷出,男人扶着心口,眼底却划过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凛冽。
凌姿涵顺利逃出那怀抱,玉足轻点,“叮叮”,清脆的铃声随着她的动作而传出,她身姿轻盈的跃向马车,冷冷的笑着。
一袭红衣如火,三千墨发恣意的倾泻而下,随风飞舞。红与黑,两个极端的颜色,却在她身上营造出一种危险又叫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被迷惑的气质,妖异非常。
“呵呵,女人可不能随便抱,恩人也不能随便当。是不是故意撞上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银铃般的声音戛然而止,凌姿涵红润的唇勾起诡异的笑,徐徐睁开半眯着的眼睛,灿烂的日光下,那血红的瞳仁被阳光映得仿佛是西域国的葡萄酒,呈现诡谲的妖异,利如刀锋。
血月妖眸,颠倒众生……紫衣男子的脑海中忽然滑过这样八个字。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凌姿涵与那年轻男人的身上,而他们却旁若无人的在进行着一场眼神的较量。
那男人的相貌绝数世间少有,甚至比她的师兄更胜一筹,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悠远,透着掩不住的清贵威仪,还带着几分邪气儿,让人捉摸不透。若换做别人早该跪地求饶讨要解药了,可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还习惯性的勾起唇角。蠕动唇瓣,他对她做了个唇形,令车橼上的凌姿涵眯起了眼睛,掩去眼中的凌厉。
突然丢出两个瓷瓶,她淡淡的说了句,“早晚各一次,内服,三日后。你身体里的毒就能清理干净了。”话音未落,她以回到车中,让婢女给马车重新换上帘子。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个尖锐的声音传出,“她,她……她是相府妖女,大家快逃!”
城门口,众人尖叫着四下逃窜,仿佛凌姿涵真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妖怪。
也就小半盏茶的功夫,原本凑在城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已经四散着逃开,只有两个守城的侍卫哆嗦着上前。瞧着他们一步步微微颤颤的靠近马车时,圆脸的婢女捂着嘴偷笑,对坐在对面的冰冷冷的婢女俏皮的挤了挤眼睛,又朝凌姿涵的方向努力下嘴。
冰山似的婢女冷漠的横了她一眼,嘴角急不可察的掀起弧度,眼底藏着无奈。
“小姐。”冷面婢女还没说话,外头就传来有些发颤的男声,似乎真的很恐慌,却又有些不屑。
“恕小人冒犯,小姐你……你不能进城!”顿了下,小兵打了个哆嗦,看着那不卑不亢见了他连个笑脸都没有的马夫,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苦恼着为什么他要今天值班啊,这里头坐着的可是妖女呐,她身边的这些还不得都是妖怪?想到这儿,小兵赶紧给身边的人打眼色,另一个守门白了他一眼,明显胆子比他大,也比他横的接口道:“十五年前,凌小姐你是被圣上手谕赶出城的,没有圣召,我们谁都不能放你进去!”
“放肆!圣上召没召回我家小姐,难道还要和你商量不成!”一声呵斥传出,冷的透心。
“流云。”凌姿涵眯着眼睛继续品茗,头也没抬一下的说,“把圣谕给他们看看。”
“是。”挑起车帘一角,身着翠衣的冷面女子探出半个身子来,如玉的手上正握着一卷明黄。
看见此物,哆嗦的小兵立刻跪下,横一些的则徐徐跪地,双手恭敬的举起,低垂着头遮掩面上的狐疑。
还没触及那卷圣旨,一阵马蹄声传来。
转脸的瞬间,两小兵的脸霎时变了颜色。
只见御马铁蹄扬起,差点没砸在他脸上,好在马上之人及时的调转马儿,停住。
“参见尧王!”原本守在城门上头的侍卫们看清马上之人,立刻叩头行礼,诚惶诚恐。低下当值的两个也紧跟着转向他,深深俯首问安。
城门口经过的零星百姓,一见这阵势也跟着纷纷跪下。但他们谁也不敢抬头去看那白衣翩然的男子一眼,似乎只要看一眼就会被恶魔吞噬。
马上的男子仿似并不在乎这些人的态度,勾魂的凤眸缓缓张开,玫瑰色的红眸熠熠生辉,流盼间渗出些许温柔来。
并非妖异,却藏杀气。
没错,他就是当今圣上的第六子,轩辕谦。
“小师妹,师兄有事耽搁了,恕罪恕罪。”轩辕谦一袭白衣胜雪,不染纤尘。翻身下马,衣袂翩然若仙,行云流水的动作优雅自如,好似一道弧线划过,他已经落在了车橼上,朝帘子探出手。
马夫似乎早就习惯了,退到车旁,躬身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