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门的妻子?!”咬了咬牙重复出那几个字,轩辕谦的眼中闪过一瞬的冷笑,面上的温儒渐渐消减,声音却陡然变得更为低沉,话语中还有股胁迫的含义:“老九,我若没记错,涵儿刚回京的时候,我就在这告诉过你,我不准你动她!”
“六哥,你威胁我!”瑞逸不为所动的挑唇一笑,慵懒的朝树干上靠去,斜着眼睛睨向轩辕谦,低笑了声道:“六哥,你以什么身份来和我说这些话?我的六哥,她的师兄,还是……喜欢她的人?”
猛地一窒,轩辕谦的呼吸几不可查的微微急促了些,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只是他那双玫瑰色的眸子里多了层难懂的深意,看向瑞逸时,如刀似箭,锋芒外露。短短一瞬,他温儒的脸上多了抹愠色,藏在袖口的手却微微握拳、收紧。但他并没有回答瑞逸的问题,只说了短短的三个字:“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瑞逸不以为然的反问了句,慵懒的姿态,丝毫不会掩盖他天生的气度与尊贵。
“为什么是她!”轩辕谦想到了今晚太子府的那场大火,刚才看见了凌姿涵身上带着浮萍拐,就更加确定心中的想法,不免有些懊恼,恼自己今天为何要去参加那场宫宴,而不是留下来看着她,陪着她。有些后悔的轩辕谦看着瑞逸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觉闷气,却又无奈的沉声说:“知不知道,你今天做的事,会牵连到她!”
瑞逸看着明显和平常有些不一样的轩辕谦,脑海中却忽然闪现凌姿涵的话,“妖精也是有七情六欲的”,眸光不禁闪了一下。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轩辕谦,可以感觉得出他对凌姿涵有着一种很特殊的感情,而他自己也知道,不明白的大概只有凌姿涵那个小女人了吧!
不过,她不明白最好。
想着,瑞逸不觉轻笑,摇了摇头:“六哥说的什么话,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喜欢她,追求她,有什么不对吗?再说,我怎么会牵累我未来的王妃呢?我呵护她,疼爱她还来不及呢!至于我今天做了什么事,这个父皇最清楚不过,若是六哥不放心我的话,可以进宫面圣,问一问父皇,就什么都知道了!”
瑞逸其实一直都知道有人在跟踪他们,所以陪他们兜了几个圈子后,为了不让凌姿涵有麻烦,就在主持屋里做了点小手脚,将那些尾巴甩开,然后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接着他们去太子府,而严修远则同另一名暗卫,假装成他和凌姿涵,继续夜游,以防有眼线找到他们。之后,等他们从太子府出来,就立刻又回了西华寺,而看到信号弹后,严修远他们也回到了西华寺,然后迅速隐去。这样一来,父皇知道了他们一直在夜游的消息,也就不会再把太子府着火的事情,往他们的头上想了。
再说,他做的很隐蔽,尤其是那盏打碎的油灯,完全可以让众人以为是太子欢好的时候碰倒了那盏灯,才有了那场大火!
轩辕谦拧了下眉头,浅玫瑰色的眸光中,一抹寒光闪过,再看向瑞逸时却消失无踪。听了瑞逸这话,他心里就更明朗了,知道这事一定与他脱不了干系,但又想到了宴会上父皇陡然转换的话题,不觉沉吟:“你最好不要害她!”
“六哥。”听了轩辕谦的话,瑞逸邪笑着唤了他一声,声音中却好像多了抹别的什么,让人仿佛感觉到了,又似乎在那一瞬错过。
但就是这声轻唤,却引得轩辕谦更仔细的看着眼前这位叫他很不放心的弟弟,对上他邪魅的眸光,仿佛随意慵懒,漫不经心,却让他感到莫名的威胁,仿佛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甚至能渗入人心,探知那些从未示人的阴暗面。
邪魅的眸光扫过,少顷,瑞逸凉薄的声音从喉间滚出:“六哥,那五个女人怎么死的,你是知道的吧!”
邪王三月连娶五妃,五妃均命丧黄泉的事,上至八十老妪,下到五岁孩童,几乎无人不知,但这背后藏着的阴暗事儿,却少有人知晓。但此刻,他们却在用这件事,互相打着哑谜。
“我不管她们死活,我只管涵儿!”轩辕谦的眼中透出坚毅。
“所以,只有我,才能护她周全,不然你以为静妃娘娘和皇贵妃同时求旨,姿涵她为何还能安然无恙?”邪魅的凤眼扫过微皱眉头的轩辕谦,瑞逸微微一笑,可那笑容却丝毫没有达到他冰冷的眼底:“六哥,你是明白人,该明白父皇的心思,也该明白姿涵的。与其让我不要害她,倒不如问问你自己,会不会……害了她!”
话音落,一抹环状的翠色从瑞逸手中飞出,掷向轩辕谦。
抬手,轩辕谦稳稳接住,看去时,眼中泛起复杂的神色,但只是一晃神就又隐了去。
“这东西怎么会在你这!”他沉声问。
“我以为六哥看见姿涵手上的镯子,就该明白了。”垂眸,瑞逸的眼中陡然划过一抹痛快,随即又沉声道:“我不希望,我的王妃身上,带着别的男人送的东西。”顿了下,他略带深意的邪肆目光毫不掩饰的朝轩辕谦看了过去,恣意的笑着,邪魅的声音随即响起:“六哥,父皇明日就会降旨赐婚。”
闻声,轩辕谦的心猛地颤了下,玫瑰色的眸子缓缓闭上,丰润的唇微微抿着,而抓着镯子的手,紧了又紧……
相府西苑……
“起风了。”凌姿涵坐在窗边,喝着流云奉上的热茶,朝窗外的参天大树看了眼,心中微微有些担忧,也不知瑞逸和师兄怎么样了,怎么一个人也没回来?
正思附着,流云忽然拿了件披风过来,给凌姿涵围上,声音平板的说:“小心着凉,小姐。”
凌姿涵眼波一闪,挑眉看向流云,仿佛无心之间问了句:“流云,你什么都不问吗?”
“小姐若想让流云知道,自然会和流云说。”
流云还是亦如往常,知礼守礼,一丝不苟。不似静好,有什么不满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即使跟了她这么多年,却还是没改变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