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她多么象那些桃花:一任风吹红满地,无人解惜为谁开——她不甘心!
正不甘间,一个念头忽如迎风舞起的桃花般自云凰心内旋开,她转而向了内里道:“姐姐——不知还有吃的吗?我饿了。”
“嗯,有、有!”内里有人欣喜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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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宫夏之夜,夜凉如水,月如钩。
芙蕖池边小亭内,曾是灵日日猫腻在那里的位置上坐了一暗影,面向荷塘,侧身斜倚了亭柱,寂寂然一动不动似在凝思,又似入定……
云凰看到他时他已坐在那里,半个多时辰过去了,还是坐在那里,连姿势都不曾换动过——她静静地凝视着他,忆起小时候,每个八月十五,他都会象那样,静静地——抱着灵在他半透明的怀中,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听她说话,一说就是一夜……
这一刻,多象又回到了儿时的时光中,可以肆无忌惮凝视他,不用害羞,不会被拒绝。
虽则不舍,虽则渴望能这么温柔而甜蜜地凝目他一夜,但她终于还是抬了脚,一步步的步入凉亭内,走近他身前——她不能忘了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走近他身前,借了微弱的月光,她定睛细审,才明白他竟然已睡着——长长的睫毛象两把浓黑的扑扇,长而翘的挂在眼睑上,男人味十足却又俊美无俦的脸孔直令人感叹造物主鬼斧神工的神奇——这就是她十二岁那年见过后便日日思念于心中的男人,初见时,他还只是幻影,触不到,摸不着,唯能看着。如今,已而呼吸沉稳、气息诱人地坐在那里。
她颤抖伸出手指,渴望能轻轻碰触一下额前,他的发丝,记忆里,那发丝虽是半透明也能随风翻飞,还记得,她也曾试探地伸出手指轻碰它们,然滑入手指间只有空气的微凉。如今呢?如今呢?她轻颤着,呼吸不稳……
他忽而双眸暴睁,当空接下她试探性伸出的颤动的手柔荑,怒声满溢道:“干什么?”
“我……”云凰只觉被拿捏的玉腕生疼,遂咬紧贝齿回声道。
“云凰?”他讶异地唤了一声,放开她道:“这么晚,恩人跑这来干什么?”
来不及揉捏疼痛的手腕,云凰抬了左手,故作轻松地将一束花开绚烂的桃枝递于他眼底下道:“我觉得桃花开得好美,想拿来让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