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幔内立时响里恭敬而清脆的回应:“是的,夫子。”
“今天是大小姐拜新师的日子,侯爷此次很慎重,请来了很多宾客一同观礼。灵……你明白吗?”纱幔外的人不忍心又不得不言道:“所以,夫子特地提早来通知你,免得……”
“灵,明白——”内里的人恭敬地回声道。紧接着纱幔再度被撩开,从里面施施走出雪白脑袋的人影,垂首怏怏地踱门而出。
立于纱幔边夫子瞧着她的背影,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她,是侯府见不得人的怪物。大凡宾客多时,她就必须回避,已是惯例。
关于她的传言,身为夫子的他也有听闻:云侯六子一女,不,如果肯将这雪白脑袋也算进去,那就是六子二女,她的母亲曾是云侯最为宠爱的妾,直到生出她之前都是。
她的母亲在生她之前,经常性腹痛难忍,有时痛得甚至想举刀自杀,直到一云游道士送了一粒丹丸服过才告无事,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吃了那丹的原因,她母亲足足怀了十二个月的胎,才生下她来,生下来却又是这么个东西。
云侯不承认她是他女儿——关于这一点,没人觉得云侯有什么错。
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的爱妾,都是正统的黄皮肤、黑眼睛、黑头发的人。可生出的女儿却一头雪色闪亮的银发,玉润晶莹的白色肌肤,假若这两样还能免强无视,那第三样:那闪动湛蓝棱光的深蓝色眼眸却无论如何都教人无法接受——它太不合常理。
云侯认定爱妾私通异族或异类男子,虽了无证据,又逼问不出,却已立心将之彻底冷落和抛弃,并及厌乌及屋地丢弃了雪白脑袋,将她们母女放逐在竹林小屋内,任其自生自灭。
谁也不知道那半疯癫的母亲是怎么将女儿养活的,总之雪白脑袋居然没死掉,而是一天比一天顽强地在长大。
当然,虽则长大,云家的家谱里也没她的名,原因不说也简单明了——以她的模样,没人觉得她有可能是云家的女儿,除了云凰。